陆蘅微微侧目,这小大夫人不高大,倒是很有骨气。
“听闻东郡四州,皆不太平,朝廷下令管制战马,家养的马匹亦在盘查之列。”
被他这么一说,更添沮丧。清远城在神州东土,一路向西,千百里翻山越岭,连过八城才能抵达建安都城。
薛妙妙随身带有山河图,路线已经拟好,其间不乏险峻要地,如无车马,寸步难行。
途中最大的城郡是为河间府,繁华富庶,更有东都的美名。
也就是冯国公府所在,正巧冯世子前些天差人送来喜谏,盛情邀请薛妙妙参加大婚盛典,婚期就定在下月。
“卢公子的好意心领了。”见她坚持拒绝,陆蘅亦不再勉强,拍了拍马肚,“可会御马?”
薛妙妙不明就里,摇摇头,陆蘅紧了紧鞍络,“鞋都磨破了,上来送你回医馆。”
经他这么一说,薛妙妙连忙低头,果然布鞋前头都磨花了,脚也当真酸疼。
犹豫间,陆蘅却不是个温吞性子,将她腰身一托再握着双臂一提,纤细的身板就被抽上了马背,她慌乱间连忙抓紧了缰绳。
陆蘅面不改色地牵起马,稳步往前走着,两人一路各自沉默,都没再开口。
薛妙妙看着他沉肃的侧颜,一时感慨萍水之交,皆为过客。
徒生了几分感悟。
月色荼蘼,气氛温静,薛妙妙轻轻颠簸在马背上,陆蘅一回头,就看见她略带淡笑的脸容,虽满是疲惫,却遮掩不住骨子里散发出的那份生机勃然。
就如同是坚韧的藤蔓,每到季节又会在顶端开出万分绚烂的花苞。
“你那方药畦,应是该收获了吧。”陆蘅静静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