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引路的宫人身影渐渐拉长,白月光从云头初现,将薛妙妙清瘦的身影覆盖在阴影里。
她一路走一路盘算着病情,任由琼花的粉白花瓣落了满肩。
在这深深宫殿中,难得有片刻的安宁。
后宫虽远,也和庙堂息息相关,做太医越久,薛妙越感到其中的诡谲。
此次来南巡,薛妙妙是带有私心的,自从很久之前和陆蘅去军营当军医之后,制造义肢、救治伤残这个想法便已根植。此次来之前,薛妙妙拟好了图纸,只要能寻访到徽州闻名天下的周氏巧匠,便可以实现目标,用来救治伤残病患。
待日后查明容夫人的事情,她便辞官隐退,不再过问是非,安心种药开方,经营买卖,治病救人,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想着一走神,脚步便迟缓了些,这猛然一顿,险些撞到前人背上。
只听宫人语带敬畏,连忙欠身,“奴婢拜见兰沧王。”
有风扬起,将一缕垂落的发丝拂在薛妙妙恰好抬起的额心上。
陆蘅青衫落拓,月光如玉树芝兰,威严摄目。
“本王有话要和薛太医说,都退下罢。”
自然可以拒绝的,但在看到他的一瞬,薛妙妙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一直步入幽静的清凉台。
“不要再走了,将军有话…不妨直说。”她停下来,四周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唯有林间夜风阵阵飘摇。
青衫微动,卷着凛冽好闻的气味,陆蘅没有回答她的话。
薛妙妙再抬头时,陆蘅正好弓下身子,去琢她的唇。
她本能地一动,这一吻便偏了些许,落在唇角,她想后退,却被他抱了满怀。
缠绵如风至,树林里愈来愈大的风声,掩盖去了薛妙妙的低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