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近臣且是谢相力邀的贵客,薛妙妙坐在十分临近皇帝的位子上,颇有些不太自在,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此时正是春风得意,很受器重。
这种看法,已经全然超越了对她医术的敬重,反而变成一种充斥着功名利禄的世俗。
那些对她恭敬的眼光背后,都还有许多假意的逢迎,薛妙妙当然晓得,他们逢迎的是自己背后的“靠山”谢相,甚至于谢贵妃。
念及于此,面对着山珍佳肴,她提不起一丝食欲,而在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呼之欲出。
抬眼处,谢贵妃正怀抱着儿子,临近肃帝而坐,虽无皇后之名,俨然已有后宫之主的姿态。
右侧下首是几位帝姬,左侧则依次为容夫人和良嫔,单看坐次,高下毕现。
虽然肃帝状似宠爱谢贵妃,但席间的目光,却仍是时不时往容夫人身上飘去,那种眼神绝不会作假,肃帝对她的疏远,恰恰是一种保护。
“贵妃娘娘特意嘱咐,要老臣敬你三杯酒,方能聊表谢意。”此时谢相端了酒樽过来,容光焕发。
薛妙妙淡笑了婉拒,“这是臣分内之事,下官不擅饮酒,以茶代之。”
谢相自然不会勉强,又温言聊了片刻,虽无过分亲密之举,但有些事情确实昭然若揭。
肃帝也特意点了薛太医的名字,得蒙圣上赐酒,可见看重。
酒酣之时,满座道贺,气氛热烈,唯有兰沧王独坐,不疾不徐地饮茶。
谢相忽然起身,拱手行礼道,“老臣有禀,往圣上许可。”
肃帝一摆手,“爱卿且说来听听。”
谢贵妃满面笑意,亦是赞许地点点头。
谢相微微一笑,“如今太医署空虚,太医令告老还乡,正需要出类拔萃的人才顶替此位,”他回头看了看薛妙妙,继续道,“老臣以为,论医术人品,薛太医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言一出,登时将薛妙妙推了出来,她不得不放下手中杯子,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