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老破小”,一年的租金竟然也要十二两银子,用中人的话来说,这房子虽破,但地段好,紧挨着府学,还是独门独院,住起来方便。
确实,有那大院子大房子分开赁的,方立安只看了一眼便拒绝了。要不是手里的钱不够,她倒是很乐意把这个小院子买下来。
付了一年的房租,两钱银子的中人费,方立安手里还剩三十六两八钱的银子。
带着狗蛋逛了集市,买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柴米针线,这日子就算过起来了。
白天啃的馒头,晚上,方立安特地买了二两猪肉,切成肉丝,煮了青菜肉丝粥,给她和狗蛋养养胃,顺便尝尝荤腥,解解馋。
谁曾想狗蛋这个没出息的,吃着吃着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碗里,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想到这孩子大半个月来受的苦、遭的罪,方立安不忍训斥,把瘦瘦小小的人儿揽在怀里柔声哄着。
晚上,姐弟俩睡一张床,东拉西扯聊到深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把狗蛋给美的,捧着碗傻笑。
方立安的打算是,翻过年送狗蛋去府学读书。
先前,她从成衣铺掌柜和客栈店小二那里套话得知,府学接受各个年龄段的孩子上学,没入门的,刚入门的,有底子的,甚至考了童生、秀才的……
作为姐姐,方立安当然希望狗蛋出息,不过,她不会强迫他就是了,她会努力创造条件,至少他想读书的话,家里供得起。
不管后续如何,狗蛋现在年纪还小,趁年轻多认两个字对他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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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回来了。”狗蛋敲门。不,狗蛋如今已经不叫狗蛋了,半个月前,为了送他上学,方立安给他改了名儿,叫李泽演。还给她自己起了个大名,叫李泽添。外面的人叫他添哥儿,叫狗蛋演哥儿。
“回来啦,夫子留了课业没?”身为家长,总是不自觉地关心起孩子的家庭作业。
“有,夫子让写一页大字。”狗蛋一板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