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阵的四人似乎交流过了,不一会此处阵眼便换了一个人,玄赢的气势不断攀升,看起来是在蓄力,刚刚的百余道剑气未能攻破诸天锁神,他便要将剑气蓄积凝聚到一个点来作尝试。

沈时冕的指尖则不断飘出一缕缕黑气,不着痕迹地融入四周的红雾中,因为每一缕都只有很细的小股,守阵者只当他是在做些无用的尝试。

新的守阵者察觉到了魔气,发出嘲讽的声音,“难怪你不愿救贺云镇的无辜百姓,原来是与魔修勾结到一起,堂堂玄江门弟子,嘿嘿嘿……”

玄赢脸上重新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容,“对啊,我就是和魔修勾结,有能耐你昭告天下,看看天下人信玄江门还是信布下诸天锁神的罗禅的人。”

守阵者有一瞬间的静默,“你居然知道。”

玄赢挑了一下眉,又听那个守阵者阴森森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更不能放你出去了。”

他们的目的是活捉玄赢,所以才以困为主,折腾到他筋疲力尽为止。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玄赢勉力维持着灵台的一点清明,听见沈时冕悄悄传音,“再坚持一盏茶的时间。”

敖渊逐渐发出不堪重负的剑吟声,玄赢捏着它的指节用力得有些发白,不断地想着我赔不起敖渊的损失,以此来阻止自己的失控,表面上还要装作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给对方可乘之机。

这里如今只有阵眼和他、沈时冕,万一他失控了,只会和沈时冕拼个两败俱伤,罗禅的人就会坐收渔利,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伤害沈时冕。

沈时冕则趁着玄赢吸引了对面全部的注意力,继续寻找诸天锁神阵此处阵眼的薄弱点。

双方对峙着,不断有散修被布阵者引来,短短的时间里以玄赢和沈时冕为中心往外辐散的地上躺的全都是人,要不是玄赢一直强撑着保持理智,这些人都会成为诸天锁神阵的祭品。

终于剑气攀升到了顶峰,明日剑诀原本就有愈战愈勇的特质,玄赢屏气凝神,保留着灵台的一丝清明,专心等着沈时冕的消息,终于那漫长得好像千百年的一盏茶时间过去,沈时冕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阿赢,坤位,全力。”

敖渊瞬间长吟,积蓄已久的剑气如长虹贯日被玄赢刺向坤位,剑气穿透的瞬间玄赢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过那只是错觉罢了,只有身周越来越红的雾气翻涌起来,昭示了阵法受到的伤害。

有四声闷哼和惨叫响起,守阵者也集体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一时再无余力来对付他们。

像是最后的反扑,玄赢有短暂的晕眩,阵法的影响达到了顶峰,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个玄清子和其他的什么人,让他的杀意也攀到了极致,甚至想不顾一切与他们同归于尽。

玄赢停滞在半空,喘着气,敖渊则不断震颤着,仿佛想要脱离玄赢的掌控。

在混乱中,四周忽然安静了,只有沈时冕掠身上前搂住玄赢的腰,将他从空中摘下来,急促的呼吸拂过玄赢的耳畔,“阿赢,清醒点。”

玄赢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眼前一片血红,心中升腾起暴戾与杀戮的欲望。

沈时冕见他表情冷酷嗜血,神情陌生,一时被勾起曾经玄赢冷酷对待他的回忆,掐着玄赢腰的手指收紧,声音低沉,“快醒过来,不许再用这个表情看我。”

玄赢的眼睛慢慢转向他,眸中一丝清明挣扎着闪过,凭本能喃喃道,“沈……时冕?”

依靠这一点本能,他任由沈时冕把他禁锢在怀中。

“是我,阿赢,你要杀了我吗?”

玄赢脸上划过痛苦的神色,“不可以,不可以杀沈时冕,我要……保护阿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