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冕掩住眸中的神色,他知道玄赢不会轻易揭过去,也早有心理准备,他有一万种方法能将鸳鸯线彻底解决,不让它吐出一个字,但他不会这么做。

除掉了鸳鸯线,谁替他打破玄赢心中的固有观念,传达他掩埋在内心深处无法宣诸于口的隐秘感情,以玄赢的迟钝,要什么时候才能发觉他真正的心思。

沈时冕从不否认自己的贪心,他想要玄赢的回应,想得到玄赢全部的、最浓烈的感情,陪他一起深陷,再也爬不出爱欲的牢笼。

而对玄赢来说,想得到他毫无保留的,最纯粹的爱,只有用同等的爱才能换取。

于是沈时冕闻言依旧垂着头,干脆利落地“认罪”,“它说的都是真的,我一直喜欢阿赢。”

亲口听到肯定的回答,玄赢明明该因为被骗了生气的,却克制不住自己本心,耳根又红了,心里乱糟糟的。

玄赢很想维持审问的严肃氛围,上一次沈时冕假装失忆的事,因为蛟龙淫毒的存在,那种暧昧的气氛下,稀里糊涂地不了了之,这一次玄赢怎么都要吸取经验,不能重蹈覆辙。

因此玄赢定定神,没有被沈时冕的剖白蛊惑,依然把脸板得像执法堂的行刑人,“什么时候?”

沈时冕抬眸看他,“什么什么时候?”

玄赢心里默念,我这是正经在审问,不许脸红,才能继续严肃地把问题问出口,“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明明是问罪,怎么搞得好像他在逼沈时冕表白似的,这糟糕的问题和糟糕的地点气氛。

沈时冕听到这个问题,眸中闪过一丝暗光,抓着玄赢的手腕在池水中逼近一步,“阿赢想听吗?”

玄赢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不想听我问你做什么?”

随后又觉得自己气势不够足,立刻警告地瞪他,“好好说话,不许靠我那么近。”

“嗯,”沈时冕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好听的嗓音吐出的话让玄赢开始发晕,“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师姐给你递书信。”

玄赢艰难地从记忆里找出好几年前有谁给自己递过书信,不确定地说,“是洛云云师姐?”

沈时冕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孔沉了沉,不满地咬了一口玄赢的手指,“不许提她。”

玄赢哭笑不得,“不是你提的吗?”怎么还倒打一耙。

醋缸沈时冕有理有据,“我记得她是因为她喜欢你,你记得她难道也是因为她喜欢你?”

这是一道送命题,玄赢极有危机感地转移话题,“当然不是,她递书信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时冕深深地凝视他,“因为我发现她喜欢你,所以嫉妒了。”

玄赢下意识去想洛云云递书信是哪一年,惊讶地得出结论,当时沈时冕才十四岁。

竟然这么早,玄赢又懵了,他恍惚道,“你那么小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相比较而言,在鸳鸯线的阴错阳差帮助下才初次明白什么叫喜欢的玄赢,简直输的体无完肤。

沈时冕又逼近他一步,平日淡漠的目光透出了危险的光彩,“哥哥是在怀疑我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