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烟味儿。他似乎猜出来是谁了。
陆银山。
付春深动了一下,他往里缩了缩,手勾着床单,紧紧的扯在手里。
屋里暗暗的,看不清东西,只有走廊的灯光透进来,朦朦胧胧的。
他来的晚,已经快后半夜了。早晨老太太带的腊八粥他没舍得喝就给付春深带过来了,还温着。
陆二爷弯下腰,指头贴着付春深的脸蛋,亲了一口。
付春深闭着眼睛,没动。
陆银山侧着压过来,他的呢子大衣上,都是烟味儿,厚厚的,扎进付春深的鼻腔。
“春深……”陆银山勾着他的嘴巴,抿了一口,他尝了点甜味。
“我,过了年关就走了。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见面。我……”他自言自语,却说不下去了。
陆银山低笑一声,自嘲的叹了口气。他这是说给谁听呢。
真几把傻逼。
“再见。”
没有真正的相逢,真正的相逢,都为离别做准备。
自南边官道上,冲上来一辆车,开车的像个疯子似的,蓬头垢面,穿着破了洞的烂西装,不知是打哪里抢的。他后面载着一个,横躺着,袖管空空的,眉间深深的一道长疤,从左到右,割了个齐整。
“你快点开!”官道颠簸,车子都要飞起来了,后面的那个还催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