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孟施居高临下的看着闻严,看着闻严暴怒的样子,不知怎么突然让他心里涌起了一丝欣慰……太好了啊,有人来骂他,骂他当年是错了。
然后他继续说道:“干的时间越长越会对这一行麻木,走着走着就走偏的人多了去了,当初干这一行是热血,是梦想,是正义,后来不都变成踩点上下班拎着工资的职业了吗?”
孟施像是忘了自己的谈话对象是一个未成年,本来是来击溃他人心理防线的,却没想到最先绷不住的是他自己。
他胸口的旧伤又开始复发,这会儿正跟着心脏跳动的律动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孟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变成他自己的喃喃自语:“可我们错了,老闻还是那个老闻……我们错了……”
“滚,谁他妈需要你们来认错?!”
闻严不受控制的怒吼在深夜医院里格外响亮,有值班的护士前来敲了两下病房门让他们小点声。
病房里是短暂的安静,闻严气的大脑充血,仿佛一坨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护士推着车又走远,轮子声音在地面上滚出长长的噪音。
闻严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抬起胳膊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让孟施赶紧滚。
“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是交易,实际上是他自己,太想找个人将压抑了三年的苦闷、后悔、愧疚一并说出来了。
闻严在孟施看不到的角度恨恨的咬了咬牙,胳膊毫无支撑力的垂了下来。
随着他颓丧的低头露出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后脑勺,像是徒然变成了和孟施一样,成为了一个毫无所得毫无所求的‘失败中年人’。
“今天堵着你的那个老雕,三年前联系你爸,说是看到凶手了……七夕灭门案你应该听说过吧?怕是你们这一代小孩的噩梦,被老师家长教育了几次不准下雨天撑伞出去吧?”
回答孟施的仍是一个颓丧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