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敏锐的觉出,路从期此刻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里,便压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深夜街巷冷清,昏黄路灯下,路从期不堪重负的蹲下身子,少年人的身形蜷缩在灯影下,影子也跟着缩成小小的一团,再也虚张声势不起来。
这么多年路从期时刻提心吊胆,夜夜都能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嘶吼。
该去找心理医生的人,其实是他。
从那天的周四开始,路从期再也不敢回家。
可路祁聪就一直坐在客厅守着一桌外卖等着他。
他学的一手重油重盐的缅甸菜,路从期吃不惯。
这个人小心翼翼的,儿子晚回来也不敢打一个电话询问,就只是坐在客厅听着外面脚步声干等着。
就像是今天一样。
金硕和栾冰将路从期放在小区门口,临走前栾冰特地摇下车窗冲他家努努下巴:“回去吧,他还等着呢。”
路从期点了一下头,直到车驶去老远,他仍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那灯光。
要怎么面对他?
要不要微笑?
要不要叫爸?
他从骨子是恨路祁聪的,可更深一层的,是对于血缘亲情、父亲的向往……就想是这样,家里有个顶梁柱,让他可以不用逞强,能够在自己的家里,有最基本的安全感。
路从期将钥匙插|进锁孔,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