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鲜血淋淋的道路,他不想成为这条道路上,这节节攀升却又白骨累累的梯子上的一个奠基石。
多少人想要从深渊中爬出来,然而那些人就是会站在最顶层云端处,脚下踩着无数普通家庭的白骨,披着体面人的外套,眺望着人类光鲜的未来,成了航行的导向者。
讽刺又让人无能为力。
路祁聪知道接下来几天有他倒腾的,终于挨到天亮,先是亲自将这个省心儿子送回学校,刚目送路从期走进校园,市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路祁聪顶着一看就肾虚的脸,没什么好气的接了电话:“什么干嘛呢?送儿子上学呢。”
路从期心有灵犀般回过头一看路祁聪还站在那,便冲他挥了挥手。
路祁聪牙疼似的抽了一口气,骂道:“小兔崽子……没说你,什么事?”
“穆江群已经抓到了,这小子离家出走在黑吧里呆了两三天,抓他也是费了一番工夫。”
市局的警力用在抓捕未成年人上网上也真不怕浪费人才了。
“就这点能耐,我怎么么听你们一个个的挺骄傲的是吧?抓紧审讯,这事还用得着跟我说吗?”
路祁聪烦躁的打开车门,对面一听自家老大又不来打卡上班,忙问道:“路队,那您呢?”
“我?”路祁聪摔上车门,拎着塑料袋里的煎饼果子和现磨豆浆,愤怒的一脚踩上油门,无视校门口车速不能超过三十码的交通提示,吼道:“给另一个祖宗儿子送早饭,怎么?你有意见?”
路从期这个儿子自己惹不起。
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暴躁的话就像是跳脚又傲娇的猫,别看路从期就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但就差脑门上顶着一行大字:好好好,你更年期你说了算,行行行对对对。
准备好一连串腹稿的路祁聪只能悻悻的将骂的话咽下去,认命的提着早餐给闻严送过去。
闻严这会儿正精神气十足的跟路从期聊天,一听路从期不过来了,当即问道:“放学呢?午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