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蹊面不改色:“上个月,浮生本来就和我爸那一辈不对付,我只是重操旧业罢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们手脏吗?!你他妈全忘了!!”成骐气得快七窍生烟,“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你妈呢?还有奚勤呢?你怎么就不考虑考虑他们!”

“手脏不脏是其次,能混到这个地步,谁没点手段,”成蹊非常冷静,“还有,浮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以撼动,他们产业迭代出现了重大问题,民心不稳,正是突破的好时机。”

成骐在这方面说不过他,也没成蹊这商人的天赋和本事,他只能拿事实说话:“那你清楚曾经和浮生斗的如今是怎么个下场吗?顺城去年的大洗牌,栽在浮生手里的不是破产那么简单,顺城高新区那栋最高的写字楼下面没一天是干净的,每天都有人在跳楼……那些□□离子散,被逼到绝境,还要承受浮生的威逼利诱,直到精神崩溃……我不想看到你变成那样,老弟。”

成蹊深深地看了成骐一眼:“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成骐寸步不让:“我觉得你爸当初的退出是明智的,至少保下了你,不是吗?”

成蹊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容置疑地直视着成骐:“我有我的理由,我的直觉,浮生做了那么多肮脏的勾当,是该付出代价了,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

成骐还想说什么,成蹊打断了他:“我要保护的人也绝对不会出事,我知道危险性,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成骐作为一个话唠,被堵得无语凝噎,气得只能摊手了:“唉,随便你吧,妈的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堂弟……”

“彼此彼此,”成蹊摆了摆手,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起身,“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开会了。”

成骐挑了挑眉:“哦对了,还真有,关于你家小猫咪的。”

一提到奚勤,成蹊立马顿住了动作:“奚勤?他怎么了?”

成骐不说话,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张纸飘到了成蹊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奚勤的助理阿池送他回家,在他家不小心跟着企划一起带出来的一张东西,你自己看吧。”

成蹊的目光已经凝固在了这张纸上,呼吸都快停滞了——

这是一张医院的诊断单,应该是后面半张所以没有名字,但出现在奚勤家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的家里,这张诊断单只能是他的。

“……中度躯体化障碍……中度抑郁……”

这些字眼看上去既陌生,又熟悉,没有一个不在狠狠戳向成蹊的心脏,他那看起来乖巧温顺,时而沉默时而奓毛的小猫,每天会对他微笑,对他撒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