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隐。”元悦口中喃喃自语,她瘫坐在地上,双手使不上一丝力气,眼皮垂着,半饷都不见眨动一下眼睛,鲜血从胳膊缓缓的流下来,染红了身上裹着的那个脏破棉被,一切都毫无生气。
此刻她脑子却没有停歇,两世的记忆像是海啸一样全部涌进她的脑中,元悦眼前发黑,但卫慕隐千娇百媚、宜嗔宜喜的身影却愈加清晰。
“若是熬过这一劫,我便带你去衡山南天门。”元悦再也坚持不住,缓缓的闭上双眼,只感觉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身体和心灵前所未有的放松,轻盈。
“卫慕隐,我们前世为敌,今生相爱,那下一世呢?”元悦神智愈加不清楚,她努力回忆着卫慕隐的身影,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卫慕大人!”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元悦的思绪。
元悦用尽全力睁开眼睛,眼前李茧那张讨人嫌的脸蛋出现在她眼前。
“你……你受伤了么?”元悦恍惚中本能的问了一句,可即便意识不清也想起李茧并没有和她一起参加巷战,他能出现在此地,还找到自己,李茧这人还是有些本事。
李茧一听元悦不顾自己伤势,还在关心自己,深受感动,可看着眼前的元悦,半躺在血泊之中,浑身脏乱,瞳孔涣散,打心底里担心她的安危。
“前线……战况……如何?”没等李茧检查元悦的伤势,她继续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野利乞大人已经包围凉州府衙,守城将领誓死不伏,我刚才打听到现在他们还在负隅顽抗。”李茧草草的说罢之后,伸手想要去解开元悦的甲胄,查看她的伤势。
刚刚触碰到元悦的脖颈处,李茧就感觉她身上滚烫,心中明白元悦正在发烧。
“你且慢……不要碰我。”元悦呵斥了一句,感觉到李茧冰凉的手指,意识渐渐恢复,勉强抬起右手推开他。
“不止血你会死的。”李茧见元悦这般固执,厉声说道。
元悦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理论,伸手指了指房子,十分费劲的吐出几个字。
“你找布条,我自己来。“元悦说完,又使劲吸了几口气,此刻肩膀上的伤势疼痛感再次袭来,而且更甚于之前,元悦却心中松口气,只要意识恢复了,那自己就侥幸苟活。
李茧站起身子,像只耗子一样到处乱窜翻找,终于在屋子的一个大木头箱子里找到半匹算是干净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