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未必。”孙跃是直性子,听了此话大不服气,插口道:“上次与大将军一战,外卫军及宫中内卫、铁卫精锐都有折损,我们军队虽然多驻城外,但太后若真明着对付将军,以我们将军府目前的力量,纵然不足取胜,至少可与之一拼。”
裴彻接着道:“这样必然再次血染京城,若是不小心放虎归山,那更是后患无穷。太后如此精明之人,难道不会考虑这些?”
霍凛沉默片刻,道:“先生的态度,令我有些困惑了。”
孙腾亦忍不住道:“愿闻先生高见。”
裴彻道:“以学生愚见,太后此次相召,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将军此去,吉凶未卜,福祸难料,非一步登天,即万丈深渊。这去与不去,却只能凭您自己权衡,旁人的话,并没有参考的意义。”
霍凛“哦”了一声,眼睛盯着他,耐心等着他底下的话,裴彻笑了一笑,继续道:“毕竟,您才是最了解太后的人。再者,将军可在内心细细掂量一下,您与皇上在太后心中,孰轻孰重,也许便可作决定了。”
霍凛沉默片刻,忽然起身,沉声道:“铁乙随我进宫,其余人等,在将军府等候消息,不可轻举妄动。”
孙腾大急:“将军。。。。。”
霍凛将手一摆,面色骤然阴沉下来:“我之前就讲过,我跟太后休戚与共,同为一体,从前如此,现在亦然。今后任何人再有一句离间伤害我们姐弟感情的话,即以军法处置!”
孙腾一听“军法处置”四字,顿觉心中一寒,只得住口,同孙跃等人一齐送出大门,眼睁睁瞧着他去了。
一名内监将霍凛引至殿内,躬身退出。地上铺着丝绒毡毯,绵软厚实,霍凛脚下却似有千钧之力,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缓慢。
冰轮看见他,凤眸里露出微微笑意:“你来了,坐。”
霍凛行过礼,便也如她一般,盘膝席地而坐。高贤向外递了暗号,宫女们便鱼贯而入,少顷,长方形的膳桌上珍馐罗列,酒浆杂陈,所有人又如来时一般,悄然无息退出。
冰轮亲自拿起錾花执壶,一边倒酒,一边道:“此乃乌弋山离国进贡的龙膏酒,极是珍贵难得,这酒饮时必得用白玉盏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