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是我朋友,”他望着父亲,“我只有这一个朋友。”
“朋友……”
夏思危一直没有表态,只是用一种冰冷的,带着压迫感的目光看着他。
夏宇太熟悉这目光,这是他多年的梦魇。
他仍试图辩解:“他喝醉了。”
“你为什么不住校?”
“我一直住在学校。实习需要值夜班,您知道的……”
夏思危不为所动,一直逼视着他。
于是夏宇把谎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重复到他几乎也要相信,程真只是他的一个朋友,他们从没有过超出友谊的行为,那个吻只是场意外。
但他既骗不了父亲,也骗不了自己,他机械地重复着那套假话,就像十几年前,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母亲是爱他的,只是暂时离开,父亲也是爱他的,只要自己听话。
如果不是程真,他会欺骗自己一辈子。
如果不是程真,他也不会看到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他从不敢触及的,鲜活又真实的世界。
在那里,有人把他滚烫的心脏掏出来,放在他不敢伸出又舍不得缩回的手上。它太烫了,像火一样,从他的双手开始燃烧,把他用谎言编织的牢笼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