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德站在拓景帝身后，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拓景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有些发哑：“传太医院张院使过来。”

琼珉竟然一点情面都不领……这有些出乎拓景帝的预料。

思虑过后，拓景帝还是决定把太医院的张院使叫过来，跟他吩咐几句。沐清眠这段日子一直足不出户在小院儿里做研究，和太医院没什么交际，拓景帝想叮嘱张院使让他多多照看些沐清眠，若是沐清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张院使总比非太医院的人要更加容易体贴理解，也更加方便为沐清眠解忧。

长乐宫。

琼珉长公主去御书房的时候，柳烟是跟着一起的，只不过是在御书房外等候着，一般的下人是不可能在没有拓景帝旨意的情况下能够去御书房那样的地方的。

往常琼珉长公主去御书房见拓景帝，总要呆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柳烟已经习以为常。却不想这一次，不过区区一刻钟的功夫，琼珉长公主竟然就从御书房出来了。

虽然琼珉长公主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现，可是柳烟跟了琼珉长公主这么多年，又惯会察言观色，柳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方才琼珉长公主定然是在御书房里遇见了什么不愉快？

柳烟暗暗心惊。

能在御书房里面给他们殿下找不痛快的……除了拓景帝，还能有谁？

琼珉长公主与拓景帝之间的关系有多和睦，柳烟早在琼珉长公主还是七公主、拓景帝还是邻国质子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么多年过来，琼珉长公主和拓景帝之间越来越温馨默契，琼珉长公主进退有度，拓景帝也知情知趣，两人之间何曾闹出过任何的不愉快？

就算是一般人家的亲生兄妹，都不见得有拓景帝和琼珉长公主两人亲近！

可现在，拓景帝地位日渐稳固，琼珉长公主的身份也足够超然，最困难的时候早就已经在两人协力之下度过去了，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拓景帝和琼珉长公主闹成这样？

做下人的确实不应该私自揣度上意，可要是真的一点都不思考，柳烟又怎么会有今天？

柳烟不动声色地跟在琼珉长公主身后回了长乐宫。

御书房到长乐宫之间有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柳烟想明白不少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