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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雷声一直没停。

下坝子生产大队东头,一群人围在院门前,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老刘头当过几年赤脚医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可怜娃娃救回来?”一个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边说边叹气。

“救上来的时候身上都泡肿了,我看悬呐……”有人摇头。

“也不知道这男娃为啥要跑湖边去,那么偏的地儿,要不是大壮他爹路过……”有人说了一半不说了。

和外头的满满当当不一样,屋里就五个人。

站着俩人,抱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个。

“刘叔?咋样啊?咳咳……他不会救不回来了吧!”

站着的两个人中,一个是庄呈郢的表舅赵四胜,另一个是赵四胜媳妇张桂英,她怀里还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说话的是赵四胜,长得瘦弱,七八年前在煤山当工人累坏了身子,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一着急就咳嗽。

他望着躺在炕上,浑身被水泡得发白,紧闭着双眼,嘴唇冻得发青的男孩,满脸的愁容。

庄呈郢虽然是瘸子,家里大事他干不了,可干其他的杂活是一把好手,他赵四胜身子骨不行,这些年工分挣得少,养活一家人吃力得很。

庄呈郢虽小,到底也是个劳动力啊!

被称作刘叔的老头略懂点救人的法子,只不过这次他也无能为力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刘叔摇头叹息,“救得晚了,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