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青便跟那人打了声招呼:“吴秀才好。”
正是之前姜云山在县学时的师傅吴秀才。
吴秀才见着姜宝青,先是一愣,大概是对姜宝青有些印象,继而有些恍然,脸上露出极为高兴的神色:“我想起来了,你是云山的妹妹!”
姜宝青也笑道:“吴秀才一向可好?我哥哥一直很记挂您。”
吴秀才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我一向很好,正好我明日还想着去趟三里窝寻你哥哥,眼下正好,你回去同你哥哥说一声,也正好省的我跑这一趟,上了年纪,哪怕坐车呢,这山路也要去我半条老命了。”
姜宝青点了点头:“您说,我一定把话带到。”
“这事说来也是惭愧,之前县试,你哥哥落榜,那韩英骐却是县试的案首,我心里一直有个猜测,却因着压力不敢为你哥哥伸张正义。”吴秀才脸上闪过一抹羞愧,连连摇头叹气,“惭愧,惭愧。”
当时还是石县令在任,县试的底件被把持的牢牢的,他根本没法看到。吴秀才试图去查这个事,却被威胁要从书院把吴秀才辞退。
吴秀才上有老下有小,要靠在县学的这一份工作换全家老小的嚼用,只得咬牙忍了。
姜宝青却道:“您能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中,为我哥哥复学奔走说话,已是极为难得珍贵,您不必自责。”
吴秀才摇了摇头,叹道:“打从石县令入狱之后,我便想法子看了下当时县试的原件,那案首,分明应是云山。是石县令利用手中职权,将你哥哥跟韩英骐的成绩调换了……委屈你哥哥了。不然这会儿,以他的学问,想来府试都已经顺利通过了。”
早有猜测的事情,得到证实的时候,姜宝青心里反而平静的很。
她肃容,朝吴秀才深深作揖:“劳您一直替哥哥费心了。”
吴秀才摇了摇头:“你哥哥是璞玉,若是因此被埋没,我心中实在愧疚难安……石县令已经入狱,韩英骐自然也退了学。从前依附于韩英骐的几个纨绔子弟,大多家里头都跟石县令有些勾结,也受了不小的牵连,各有入狱之人,也几乎都退学了……我是想问下你哥哥,可愿意再回县学读书?”
……
姜宝青回去后把话带给了姜云山,姜云山听后却很平静,并没有沉冤得雪的激动。
他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