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铺盖叠的整整齐齐的,屋子里的摆设也没有什么挣扎碰撞过的痕迹,再仔细一看,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子铜板。
看来应该是自己走了。
耿子江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这男人还算不错,知道自己是个烫手山芋,主动走了也算是仗义了。
再看看桌子上的那一把子铜板,耿子江心里头又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他亲手给那男人包扎的,自然知道那男人身上有多少铜板,看这个量,那男人应该是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钱。
耿子江盯了半天桌子上那把铜板,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唉了一声。
……
姜宝青又来丹心药铺的时候,也是巧了,正好碰见之前遇到的那个新寡的女人,手里牵了个六七岁的孩子,在药铺里跟耿子江千恩万谢:
“真是活菩萨啊!那药丸实在太管事了,这才几天,我的咳疾就基本全好了!……狗娃子,快跟大夫道谢!”
耿子江涨红着脸,连连挥手:“哎,这位嫂子,言重了言重了。”
“不言重不言重!”女人盘起来的发髻上还是簪着那朵代表着正在孝中的白花,然而脸上的气色要比前几天看起来好太多了,那种隐隐含着绝望的憔悴也消失殆尽,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几乎是焕然一新。
“您是不知道,我当时以为老天爷是不想让我好好过日子的,”女人眼里隐隐含着泪光,“男人死了,我又病了,一直在咳嗽,酒楼东家怕我这病会过人,劝我在家休息。可我哪敢休息啊,这一休息,肯定活就没了。赶忙去看病,也没有钱买药……本来都想着这日子要是真的没法过下去,我就抱着狗娃子去跳护城河……”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要不是后头碰见耿大夫给的神药,这会儿说不得我就被东家辞退,没了活计……”女人说不下去了,她一迭声的催着手里牵着的小男孩,“来,狗娃子,给耿大夫磕个头,他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小男孩没说话,直接跪了下去,实实在在的砰砰砰给耿子江磕了三个响头。
那声音,姜宝青听着都觉得疼。
小男孩动作太突然了,耿子江没来得及拦住,他这慌不迭的赶紧把小男孩从地上拉了起来:“哎哎哎,别介别介,不至于,这样真的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