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在外面笑道:“哟,这可是我们老云家的大事儿,大嫂,你快开门,我得帮丁香一起看看。”
见怎么都打发不走这个闻着味就来的老鼠,刘氏恨得直咬牙。正在这时,云老太阴着脸开口了:“老大家的,让老三家的进来。”
“这阿娘,姑妈,你可要为丁香多考虑考虑啊。”
和徐家结亲是大事,若是丁香不成了,云老太绝对不会看着徐大郎这样的好女婿溜走,必定会把云杜鹃那个死丫头推上去。可眼下相看时间还没到,丁香还有时间治脸,刘氏怎么甘心看着朱氏摘走果子,便开始对云老太打感情牌,“姑妈,若是徐大郎娶了丁香,就不仅仅是云家的女婿,和咱们老刘家也是亲戚了。我大哥两个儿子读书也好,让徐大郎提拔提拔,说不定老刘家也就起来了。到时候,不管是云家还是刘家,您可都是大功臣”
“这种话还要你对我来说?”云老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当我跟你一样,脑子里全是猪食,不知道好坏?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去把门打开。”
刘氏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让朱氏进了房间。朱氏是个长相十分和气的妇人。她长着一张肉圆脸,弯眉大眼,嘴角上扬,总是挂着笑意,一眼看去就十分和善好相处。
一进门,朱氏就不顾刘氏的阻拦,走到床边,看着云丁香红肿地跟猪头一样的脸,面上全是可惜心痛,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啊呀,丁香,这怎么成这样了?”说着,她转过头,焦急地看着云老太:“阿娘,别的先不说了,孩子伤这么重,赶紧叫大哥回来,套了牛车去看看大夫吧。”
“不行!”刘氏截断话头,“丁香要是这么出去了,那整个金溪村的人不都知道她的脸受伤了?阿娘,还是把大夫请回家来看看吧。”
朱氏起身,走到云老太身边,笑眯眯又慢条斯理道:“阿娘,把大夫请回家来看,当然是好的,我是丁香的婶子,我也关心她的身体。可大夫出诊的诊金太贵了。咱们家,俊生和源郎都在念书,读书人衣食住行笔墨纸砚的开销,可比咱们在泥土里刨食的贵多了。再者,俊生年纪大了,该娶亲了。他书念得好,又和县里的黄家大娘订了亲,黄家大娘可不是咱们乡下的野丫头,那城里的姑娘多金贵,黄大娘的阿耶还是县里的主簿,咱们还得准备不少礼金呢,这一桩桩,一笔笔都要钱,咱也要多考虑考虑。”
不顾刘氏快要吃人的目光,朱氏又道:“阿娘,我也就随口说几句,您是长辈,家里的一切都由您做主的。”
云老太冷笑:“你这不说的挺好,还要我做什么主?”
朱氏厚着脸皮道:“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好。”
云老太拍了拍桌子:“老大家的,把车套好,去田里叫老大,让他去趟县里,把大夫请回来。”
刘氏一脸惊喜,连声应好,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朱氏却疑惑不定:“阿娘,那这诊金”这抠门的老老太太,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
云老太指了指云笙的房间:“那不是还有一个丫头吗?今儿是你阿耶陪着俊生去县里了,老大和老三干活去了,家里没男人,我才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想到云笙今天追着她们打,她的脸都扭曲了,“就这么个贱丫头,吃老娘的,喝老娘的,敢对我挥棒子!今儿等你阿耶回来后,就让老大老三把她揍一顿,绑在柴房里饿三天,然后卖给县里的金老三!金老三的聘礼,正好给我阿俊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