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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太是长辈,她只要不在意名声,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她就是把云笙卖进了勾栏子,也没人能定她的罪。

云笙点点头,一路小跑,快速赶到了钱里正家。

她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钱里正家已经燃起蜡烛,灯火憧憧,似乎正在招待贵客。替她传话的是钱里正的儿子钱正,也是十四五的年纪,性格却十分温和。

尽管有客人在,听到他们姐弟过来,钱里正还是没有推脱,从饭桌上离开,过来见她了:“笙娘,找我有事?”

还未等云笙说话,他就看到了她身上的伤口,愤怒道:“你们阿奶怎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云笙嘶了一声,仿佛很疼的样子。她掏出布包,交给钱里正道:“钱伯,话不多说,我阿奶要打死我们,我们躲进山里时,发现了这个。我知道钱婆婆病了,今晚过来,是来送药的。”

钱里正打开一看,发现破布里包着的,正是一株七叶人参。那人参显然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虽然已经被整理过,但叶子颜色还十分新鲜,人参周围也有些泥土。

他大吃一惊,忙把布包还给云笙,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云笙忙又把布包推回去:“钱伯,这是给钱婆婆的。我不要你的钱,但愿你看在这人参的份上,保我们姐弟一晚,明天我们就离开金溪村去长安。”

钱里正惊疑不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笙作出一副怒不敢言的样子,咬咬牙道:“我阿奶要把我卖给金老三做童养媳,我不能就这么毁在她手里。您护我们一晚上,我们姐弟一辈子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钱里正被云老太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蠢婆娘,你们家里在想着法儿把云俊生送到县学,她倒是不怕坏了她孙子的名声!”

村子里的青年才俊就那几个,为了培养出几个有出息的子孙,他都在想办法将他们送到县里,为此还将县学新到的教谕请了过来。云俊生虽然不是钱氏族人,但好歹是同一个村的,有什么事儿他都会带上他,可这云家,真是太不争气了。

正在这时,钱里正家里的贵客竟然走了出来:“我仿佛听到了有人说县学和云俊生”他看到云笙的样子,然后渐渐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云笙抬头看去,只见来人十岁的样子,高而精瘦,模样俊朗,目如点漆,气度高华,眉宇间却带了些郁气。

钱里正忙收起人参,对那贵客道:“马教谕,笙娘是云俊生的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