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俊生暗恨,他一时没想到这个,竟被马周识破抓住把柄。此时却不是他随心所欲的时候,只能忍着气,言辞恳切地对马周道:“马教谕,都说寒门难出贵子,我们家是排,家贫钱少,学习科举更是不易。阿奶对笙娘姐弟这般苛刻,都是为了多省一点钱给我念书,说来也是我无能,虽然尊了孝道,但是不能规劝长辈,虽有爱护弟妹之心,但是不能照顾保全。马教谕,一切都是学生的错,还请给学生一个改正的机会,学生一定好好处理家事,爱护弟妹。”
言语中,丝毫不提稠衣之事。
云笙的脸色变得严肃。这个云俊生,他若是真的有心,他们姐弟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如今却跑来唱这出戏,心机够深又能忍,只怕不容易对付。
大星际专业吃货在一边分析:“他如果把责任推到他祖母或者他父亲身上,只能证明他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坐实了白眼狼的名声。现在他把一切都认了下来,你们又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怕别人很快就会忘记你们受过的委屈,他则平白得个有担当,尊敬长辈,爱护弟妹的好名声。”
云笙转头看向马周,却见马周高深莫测地看着云俊生,看不出是赞赏或者厌恶。
云俊生见马周毫无反应,咬了咬牙,说道:“今日是因为祖父带着学生去黄主簿家提亲,故而未能及时处理这等家事,是学生的不是,学生知错了,还请马教谕给学生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云笙皱了皱眉,心中叹了口气。原来今天云俊生不在家,是出门提亲去了。黄主簿毕竟是一县事务官,仅在县令之下,不是一个教谕能够抗衡的。
长安之行,怕是波折重重了。
“黄主簿?”马周玩味地看着云俊生,漫不经心问道:“你去提亲,黄主簿应了吗?”
云俊生面带微笑,言辞诚恳:“自是应了。”
晚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云笙抚了抚胳膊上的伤痕,听到马周道:“既如此,此事我会与黄主簿商议,你先回家去,至于那挨打的小娘子——”
不等他说完,云笙忙截过话头:“我们姐弟是万万不敢再回去的,不说家里没有我们住的地方,便是有,什么时候被人打死也不知道。我们姐弟在东婶子家里借住一晚,明日便会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与云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便是云俊生本事了得,把这件事暂时按下去了,云笙也要给他添把堵啊。
更何况,她是真心诚意不想再看见那一窝蛇虫鼠蚁般恶心的人。
云俊生的笑容僵硬,但仍是逼着自己好声好气道:“三娘,兄长知道你们受苦了,这是我的不是,我向你么赔礼了。但是桥归桥路归路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咱们之间血脉相连,岂是随意能断的。再者,你们姐弟年纪尚幼,离开了家里,要如何生活?”
“是呀,笙娘,俊生都说要改了,你们就随他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