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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作孽啊,再怎么不和,也不该拿这样金贵的东西作伐子,云家这回真是损失惨重啊。”

“俊生这回可是亏大了。”

金溪村的人,可能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页纸。书本对他们来说,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云家这番一闹腾,让他们直咂舌。若是他们家里哪个后辈一下子撕了十本书,那真的是打断他的腿都不过分的。

看到众人的反应,云丁香自觉云笙已经翻不了身了,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云笙环顾了众人一眼,丝毫不担心这些人被云丁香拉跑方向。她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书房没有上锁,任何人都可以进去。若说撕书的嫌疑,除了我们姐弟三人以外,云家任何人都有。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凭什么污蔑我?”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云俊生,满脸的失望,“大兄昨晚说要好好照顾我们姐弟,此话至今还历历在耳,大兄却已经丝毫都不记得了?”

云俊生也是个擅长演戏的人物。只见他满脸痛色,声音低沉而失落:“笙娘,我知道你怨恨家里错待了你,为兄愿意好好补偿你。可书本中饱含圣人之言,是所有学子梦寐以求的,你怎可”

他不从正面指责云笙,反而这样半遮半掩,将罪名落实在她头上。

云笙都禁不住要为他这样的手段鼓掌了。

正在这时,闷在一旁不吭声的钱东突然开口道:“云大郎,你若没有证据,便不能指责笙娘。这事儿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既如此,便等里正来了再定论。”

在唐朝人的称呼中,男子为郎,女子为娘。譬如云笙,因她是云家的第三个孙女,不熟悉的人,便会叫一声云三娘,熟悉的人,则称呼她为笙娘。云俊生是云家的长子嫡孙,金溪村的人大多都会称呼一声云大郎。

云俊生拱手称是,心里却暗恨钱东坏事。

他懂得见好就收,云丁香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可以大肆污蔑云笙的机会。一见云俊生不说话了,她立刻咄咄逼人道:“东叔这话就不对了,我阿兄可是读书人,难不成还能自己撕了自己的书?云笙说她一整天在外面,那证据呢?谁能证明她一整天都在外面?”

钱东和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早就知道云丁香经常对云笙姐弟动辄打骂,又凶又不讲道理,可亲眼见到她这样牙尖嘴利,对长辈毫无尊重之意,村人的心又往云笙身上偏了几分。

可他们今日确实也没怎么和云笙姐弟相处,无法为他们作证,故而只能憋着气不说话。

云丁香看他们沉默不语,更加得意了。

“我可以证明,她今日一整天都在外面。”忽而,院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众人让开路,看到清雅挺拔如竹的马周,正一手牵着一个小孩,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