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罢了,都是一家子骨肉亲戚,没甚好在意的。可为何在自己家中,儿同弟妹便只能住阴暗潮湿的柴房,雌旧粗糙打满补丁的衣裳,吃稀薄发臭的食物?冬不能抵御寒冷,夏不能遮挡太阳。儿的堂兄堂姐,恍若大家公子娘子,将儿姐弟三人当成丫鬟小厮使唤,若是儿不听,随手便是两个耳光。祖母还要在一旁咒骂儿是搅家精、扫把星。最令儿不能接受的是,家中大堂兄要入县学,三房堂弟已入学启蒙,儿的弟弟筑郎,连笔都不让他碰。筑郎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是一家之主,不让他入学,将来如何光耀门楣,顶立门户?”
云老太在一边听得目眦欲裂:“你胡说甚?虽则你阿娘留了嫁妆,但作为祖母,我能让你们姐弟三人整日穿金戴银,坐吃山空?家里那些田地,还不是你大伯三叔帮忙打理?你的堂兄堂姐不过请你帮忙,你便说她们使唤你们如丫鬟小厮?你大伯小叔不过在你家住一阵,你便说他们霸占你的房子?筑郎天资鲁钝,我让他省下钱防身,又怎么错了?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的心肠为何这般狠毒,非要污蔑他们?”
“边说继承权好了,房子是我的二郎买的,祖父祖母难道不能继承吗?二房只有三郎一个男丁,你母亲的嫁妆也是他的,你一个最终要外嫁的小娘子,如何管理你弟弟的家产?万一你挖补了补贴婆家,你弟弟上何处说理去?”
朱氏始终扶着云老太安慰,这会儿又泣不成声道:“三娘,婶子知道你心里气不过,但徐大郎,是你阿爷为丁香定下的未婚夫婿,你你毕竟还小呢,何苦,何苦”
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云老太,好一个欲言又止的朱氏。难怪她们有胆气来县衙里告状,这脏水一盆盆泼来,脑子里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直播间里又是议论纷纷。
“这两婆媳,总是在刷新我对人类道德底线的认知。”
“人渣!败类!”
“幼崽是未来的希望,是需要精心保护的,这两个畜生竟然虐待幼崽,还颠倒黑白!法官为什么还不判她们枪毙?”
“枪毙倒不至于,应该是流放至拉古拉星球吧。”
“楼上的,阿笙那里是远古唐,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好气哦,可是我还是想看下去。”
云笙环顾四周,见杨参军眉头紧皱,似有不悦;那摸着胡子的黄主簿,眼中则似有满意之色。
不过片刻间,她便明白,这县衙中也有派系之争。便是为了下黄主簿的脸,那杨参军也是不愿让云老太胜诉的。
一切都将证据,她既有证物又有证人,故而不需要同云老太争辩,只需足够云老太败诉的证据呈上便够了。
若是云老太能亲口承认,这桩案子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