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缩了缩脖子,嘀嘀咕咕道:“我就是给下凡的菩萨磕个头,干啥瞪我呀。”
云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崔博体内运转的内力上,是以,她没有精力去听村人说了什么,便没有听到村人对她的议论。
过了一会儿,崔博流出的血,颜色终于开始渐渐恢复正常。
云笙慢慢收回内力,将手从他背上移开。
谁知道崔博因为之前排毒,已经力竭,无法再支撑自己坐着。云笙收回手,他便也跟着倒下了。
云笙忙又伸手扶住了他,小心将他放好,让他的脑袋搁在她盘坐的腿上。
侍砚喜极而泣。他跪坐在地,抿着唇,倔强对云笙道:“即便你救了我家郎君,我也不会感谢你的。若不是你,郎君根本就不会涉险来这深山野林。”
“哦?”云笙也不追问这其中的原因,现下最要紧的是崔博的伤。她见崔博头上全是汗水,又从商城里买了几块素净的锦帕,假装从背篓中取出其中一块,轻轻为他擦拭汗水:“背篓里还有帕子和药粉,快给你家郎君上药吧。”
侍砚看向背篓,这才注意到背篓旁边的那一张大网子和网子里快要堆成山的猎物,以及正悠闲吃着树叶,见他视线扫过自己时把屁股对着他的四只梅花鹿。
众人瞠目结舌。早有村人注意到这些,跃跃欲试地想问云笙,这些是不是她打猎的成果。
侍砚心情复杂,然而此时并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他从背篓里找出药粉和锦帕,麻利地给崔博上药包扎。
消炎粉撒到伤口时特别疼。尽管侍砚已经十分小心了,可崔博还是疼的冷汗直冒,嘴唇发白。
崔博长得精致高贵,身上带着仙气儿,这一受伤,脸色苍白,飘渺的气质中更带了一丝脆弱,惹人怜爱,十分吸引人。
便是云笙这样,偏爱马周那一类清隽少年郎的,为他擦汗时也忍不住更小心了,就怕不小心伤到他。
汗水滚滚而下,崔册哼了一声后,闭着的眼珠动了动。还未清醒,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为他擦拭,便一把握紧了云笙的手腕,渐渐用力收紧。
很疼。
云笙闷哼了一声,眉心微拧。她完全可以轻易甩开崔博的手,但侍砚说崔博是因她而进山的。虽不知道具体缘由是什么,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便多容忍他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