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容接过茶盏,道:“三娘客气。”他举着茶盏,对云笙道:“前几日得罪娘子了,是单家之过。在下借花献佛,用这杯茶敬三娘,谢三娘还能让进这云家小院。”
云笙举起茶盏,轻轻与他的茶盏相碰。她十分有礼,只是这礼貌中透露着不可言说的疏离:“郎君客气。我虽请郎君进来,有些话却也需同郎君说清楚。”
单容的心微微一沉。
原本他还期待着能够同他做那笔蛟蛇的生意,如今听她这样说话,却似乎是没甚希望了。
不过瞬息,他又露出笑容,挑眉道:“三娘请讲。”
云笙面色沉静,含笑道:“我虽知道当日偷窃之事,或与郎君无关,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单字,郎君毕竟还是单家人,若无十分要紧之事,我们之间还是少见面为好。”
单容挑眉,笑问:“是何意?三娘莫非还是在生气?看样子,是单某诚意不足,还没能让三娘原谅我。”
单容不愿意挑破话题,故作拖延,云笙却不想同他一起唱那七缠八绕,你猜我想的大戏,只道:“单家家大业大,我们云家不过是小门小户而已。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晚那事,便是最好的证据。单大郎,你们家的事情,我们掺和不起,所以,郎君还是离我们远些比较好。”
她已从马周那里了解单家的情况,单容虽为嫡长子,但生母早逝,继母孙氏又为他父亲生了一个儿子,他那弟弟与他,也差不了几岁。
有了后娘,后爹便也不远了。孙氏娘家实力雄厚,加之本身也有本事,竟活生生搅得单容同他生父如同生死仇敌,逼得他堂堂单家嫡长子,孤身来长安寻求出路。
不过,她便是同情单容,也不想同他走的太近。孙氏是个胆大心黑之人,别人的性命在她眼里不过是草芥,这一点,从那两个盗贼同崔博动手时,刀刀往致命处砍便可看出。
“呵!”单容不妨云笙这般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说甚好。
也是,她不是世家那些爱说两分让人猜五分的女子,加之又有武艺在身,直爽些也是无妨。
单容仍想争取:“三娘,你不是那等怕事之人。你既知那日之事非我所为,为何还要俱那恶妇”
“郎君,”云笙微微一笑,道:“云笙做事,向来坦荡,不惧任何人。不过这等飞来横祸,能不要,还是不要吧。且,我并不是信任你,只是信任崔县令罢了。他既放你出来,那便证明你是清白的。”
单容的眼神瞬间变冷。他忽然笑得肆意,转着手中茶盏,慢悠悠道:“三娘既是崔县令的红颜知己,又同马教谕关系匪浅,这样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