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陵到底聪明过人,不过片刻,便收起了脸上复杂的神色,笑道:“三娘若要找我,遣人叫我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过来?金溪村到新丰县,可也不近呢。”
啧,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真叫人望尘莫及。
云笙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道:“我来同你商量一件事。”
崔陵脑子转的非常快,与崔家有关的,又需要同他商量的,只有秀娘的事情。
正巧,秀娘的事情也是他心里一个疙瘩,一并说清楚了也好。
仆从们已经被制住,让别人看到云笙大晚上的出现在他这儿也不好。崔陵便也没有让人煎茶,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云笙入座。
一看到那跪坐的榻子,云笙就觉得膝盖疼。
她看了崔陵一眼,脱了鞋子走到榻上,盘腿坐好。
反正她也是个乡下野丫头,不懂礼仪很正常,一切随性就好。
崔陵愣了一下,随即也学着云笙的样子,盘腿靠坐在榻上,给足了她面子。
袁越秀在崔家的处境十分尴尬。这一点,崔陵也知道。他暂时并没有如何安置她的好办法,但他知道,他不想让秀娘离开他的视线半步。或许拖着拖着,就有法子了呢。
云笙一手握着乌木,一手点了点茶几,道:“你理应知道,袁娘子若再在崔家待下去,不是命丧黄泉,便是与你彻底决裂。”
崔博一惊,抬头道:“三娘勿要耸人听闻。”
云笙笑了起来,道:“后宅之复杂,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且问你,倘若崔家真有人觉得她阻碍了你的前程,一碗药送她归西,你可能为她报仇?譬如那人是你的祖父,你的父亲,你的妻子,或是宗族中的长辈”
崔博眼神沉沉:“不会有这样的事!”
云笙打断他道:“你只需说能或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