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含笑行了一礼,道:“听闻是河西老家来人,不知郎君”
云川绷紧了神经,起身回礼道:“家父云兴,与二叔是堂兄弟。在下云川,族中行六,三娘可唤我一声六兄。”
云笙对云氏的亲族关系十分陌生,印象中倒确实是有这位六兄的。似乎,他还有个妹妹,同她十分不对付。努力回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云笙歉疚道:“对不住,离开族里时我还太小,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六兄怎么会来此寻我?”
云川道:“当年二叔一家在战乱中失踪,族里十分担忧,一直未曾放弃打探你们的消息。如今,我在长安任职,听到了你的传闻,便想过来探探。想来,同名同姓,又是同个排行的,应当就是你了。”
顿了顿,他又道:“因怕不确定,我便打听了你的事情,知道了堂爷爷家的事情,便更确信了。你放心,此事我已写成书信寄回族里,想来族里会派人来看你的。”
云笙依稀记得,云老头说过他已写书信给族里。因着她心中不大在意,便也没有多往心里去,如今云川提及这话题,她反而想了起来:“我阿爷已写过信了,若是族里已经收到了,想必已有族人在来的路上。”
云川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你可知堂爷爷信上写了甚?”
云笙一时被问住了,竟没有出声。在她心里,分了家,两家便再无瓜葛了,谁还在意他信里写了什么。
难不成,已沦落这这般境地,他还不死心,想恶人先告状,抢夺阿耶留下的东西?
倘若真是这般,她倒不介意让他们再尝些厉害。
云川显然意识到云笙并未考虑过这些事,心中便是长长一叹。
笙娘虽然能干,挣下这一番偌大家业,但毕竟年纪尚小,考虑事情未能全面。他有心提点几句,意味深长道:“因这样的事情上公堂,在族里看来便是丑事。偏偏有几个族老最爱面子,堂爷爷的书信过去,也不知那边会如何想。”
云笙面上含笑,心里却有一万只哈士呼啸而过。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金溪村稳扎稳打,和钱氏族人相处融洽,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差点都忘了,在古代某些方面,宗族的权力比官府还大。
可是大刘氏的丑事已被揭露,且她不过是一个小小仆人,云氏宗族的族人,当真能为那样的人,来欺压她?
就在云笙因这一消息陷入沉思时,云筎和云筑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