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地上抱着县衙的两位老人便是那人渣的阿耶阿娘,只见他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哀求道:“我们那屋子并未漏风,那瓦片是我们两个去卖的,与我家阿郎并无关系,你放了他吧,要罚罚我便是。”
那老头更是爬到杨参军身边,哭着哀求道:“参军明鉴,此事与我家阿郎无关啊”
杨参军微微蹲下身,道:“他如此待你们,你还要为他求情?”
老人哀哀苦求:“他毕竟是我孙儿的阿耶,若是他出了甚事,我那可怜的孙儿该如何是好?”
杨参军讽刺道:“我大唐民风彪悍,如你儿子这等不忠不孝之人,放在别人家,早被打断了狗腿。你们如此溺爱无知,也难怪惯出一个如此狼心狗肺之人。你们若是一味如此,你那小孙儿,怕也是要重蹈这畜生的覆辙。既如此,倒不如由本参军替你们,好好教一教你的孙子。”
说罢,他便直起身,大声道:“左右,将这公然私吞县衙公物之人,按在地上,先打三十杀威棒,再压入大牢。”
啧,三十杀威棒,若是这衙役手下留情一些,这人怕是要皮开肉绽了吧。
云笙心里默默想道,但是她并未出声。一来,此类不孝敬父母的纠纷,杨参军有直接处理的权力,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便是如此。二来,杨参军最是公正,当初若不是他,大刘氏和黄主簿勾结起来,对他们姐弟三人,怕也要造成不少麻烦。
杨参军既然如此决定,那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被衙役压制在地上的男子吓得屁滚尿流,涕泪四流,不住挣扎着磕头求饶:“参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请参军放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老实点,不许乱动!”衙役制住乱动的男子,对杨参军道:“参军,我等出门,并未带杀威棒。”
这等软蛋,连他们这些下九流的衙役也比不上。
杨参军冷笑道:“无妨,我已让人送过来了。”
那男子的妇人见杨参军不肯留情,便膝行至云笙面前,连连哀求道:“三娘,你是新丰县的大善人,最是仁义,最是菩萨心肠,你帮我们说说情,求你了,我们这便改,我们把瓦片退还给县衙,我们赔钱,我们这便给家翁和家婆修屋顶,只要能放过我家相公,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求你了,你帮我们和杨参军求个情吧”
杨参军看着她拽着云笙不肯松手,便转身对云笙道:“此处腌臜,三娘不妨先回避一番?”
云笙想了想,轻轻扯回自己的衣裳,对那妇人道:“我虽从不觉得自己是菩萨心肠,也从自得自己是仁义之人。但你这般说,仿佛我不帮你,我便不是善人,便心肠恶毒,便无仁德,这令我十分不快。”
“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仁义之事,非你说不是便不是,你便是以此威胁我,我也不会为了虚名,阻拦杨参军执行公务。你这等小手段,还是莫往我身上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