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在康平坊遇到她时,他已经后悔让兰桂和朱大去她那里。她一次次包容了他,他却肆无忌惮得利用她。
只是那时他已经别无退路,便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在他离开长安那一日,她又来送别。她给了他一个小包裹,笑着对他说:“单郎君貌若春花,长安少了你,还真是少了一分丽色。单郎君可要好生保护自己,其他不重要,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自那时起,他便在心里发誓,如果是为了她,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往后的九百多个岁月里,在语言不通,人蛇混杂,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时光里,他都只能抱着她给的包裹,品藏着和她的回忆才能入睡片刻。
受伤的时候,是她的那句话支撑着他回到了长安。
在这世上,已经找不到一个,再如她这般包容的人了。
单容怔怔地看着她,不由得抚了抚心口。心口里面,心脏在怦怦跳着,十分强健。
他想,他也有真心的,是她破开了他心口的坚冰,让它重见天日。
可惜,似乎太迟了。
云笙不想再多说什么,她缓了缓语气,态度却十分坚定:“我从未误导过你,亦未给过你希望,与你之间的相处,我自觉问心无愧。单容,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罢,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这不可能,”单容自嘲笑了一下,侧头似乎抹了下眼角,再转过头时眼眶是红的,桃花眼里面带了些狠意:“我不是崔博,你放几句狠话,他便不忍再来打扰你,一人默默退守。他既君子又软弱,但我不是。我想要的,我所求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用尽手段去得到。”
“你便毫不留情地刺伤我,我依然不会放弃。”
云笙现在的地位非以前可比,孙氏决计不能让他和云家结亲。他绞尽脑汁说服了长孙无忌,请长孙无忌出面和他阿耶交涉,又请长孙无忌为他保媒。这中间的曲折艰难,他不想多说。
他只记得,他听到马周和崔博去将军府提亲时,他心里有多么恐慌。
云笙被他的固执气得无奈了:“我不爱你,我心中已经有了爱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