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臣不敢!”元鸿和于乐双双急得面红耳赤,忙拱手请罪。
对于他们来说,眼下这种感觉,是真的难受。
她明明不是甚锋利针对的态度,说话时语气又淡又不以为意,眉眼唇角之间甚至含着笑,可他们偏偏有一种空气中都布满了细针的感觉。
不过是几句话的交锋,便让他们不得不凝神专注和她的对话,不然不知道哪一句说错了,就会有一根细针猛地扎进皮肤里,细细密密得疼,拔又拔不出来,又难受又煎熬。
多少年了,他们从来都是肆意自在,便是在长辈面前,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要再三思考之后才敢说出一句话。
马周在一旁勾了勾唇角。他的表情原本冷漠,黑眸沉沉,满是威严和压力。这一会儿他看向云笙,眼眸中却满满都是纵容和温柔的笑意。
云笙的月白色衣裙从元鸿和于乐的视线中飘过,紧接着,他们听到她轻飘飘的声音,道:“罢了,不是说要考教这几位才子吗?那你们便开始吧,不然我岂不是真成了你们嘴里不宽宏大量的人。”
元鸿和于乐的脸憋得更加红了,但还是咬了咬腮帮子,忍下了这口气。他们心里实在是难受,但也只能吃了这记看似没甚力道,实则捶得人心脏肺腑都难受的软拳,将事情转移到这五位才子的考教上。
他二人也不是全无智商的蠢货,有心要在云家家学的先生身上做手脚,但也不会那般光明正大到让人抓住把柄的地步。这五人,论才学,那也算是功底深厚的,做区区学童的开蒙先生,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也是当初写清单时,他二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将原来五人原样写出来的缘由。
故而此处,于乐便松了口气,开始考教他们的《诗》、《书》、《春秋》等著作。这几人果然回答得甚是流畅,并无一丝磕碰。
见到这样的场景,元鸿紧悬着的心,终于也松了下来,略带得意地瞥了马周一眼。
云笙坐在美人榻上,托着下巴,无聊地看着于乐从书中抽出诗词语句考教他们背诵和释义,心里暗暗想道:真正能够让人放心将族人后辈都交于他的老师,首先一个得才学过人,满腹诗书,若单单会背书释义,那也只是个背书的机器罢了;其次,他应当品德过硬,方能以身作则,教导学生;最后,若此人能够因材施教,敏锐发现学生的优点和缺点,并主动引导,令其发挥优点,克服缺点,那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而眼前几人,甚至连第一条都不能达标。
也难为元鸿能找到这样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