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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虽然外表只有十五岁,但心理年纪比他大多了。赵释在云笙心中,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她格外耐心道:“咱们说事情,也坐着,吃着,喝着,慢慢说,这样才好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仍然是让人上了清茶和糕点。

赵释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贵主为何不问问我,为甚要做那些愚蠢的事情?”

愚蠢的事情?

云笙略一思索,便知道他说的是前段时间埋伏元经和于畅之事了。

他这么问,她便道:“我想着,你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不知其中缘由,不如由你告诉我吧。”

赵释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个青涩的少年。他不好意思道:“我不像贵主这般聪明,也不像耶耶那般周全有魄力,我太笨了。其实我知道,是我立身不正,才会被抓住了把柄,逼得耶耶用良田来换我。绿竹的死,该负主要责任的,也是我。只是于家和元家实在是太过卑鄙无耻了,那一日,我是真的没打算苟活了”

“元鸿和于乐都不顶事,元家和于家,都是靠着两个老人支撑着罢了。我总想着,我将他们毁了,我也就此去陪绿竹和孩子,那么于家和元家便不能再给耶耶那么大的压力,还有,我是不中用了,但我家二郎聪明伶俐,耶耶多吸取我的教训培养他,赵家下一代便还有希望”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就开始发红了。

云笙递了一杯茶水给他。

看样子,亲眼看到绿竹的死,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大到他想自暴自弃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个故事里,他既有少年人的单纯,又有世家子的狠辣。

赵释此人,未必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云笙喝了一口茶,心中拿定了一个主意。她忽然抬头,看着赵释,问道:“你想不想,暂时离开泾阳?”

“离开泾阳?”赵释惊讶地看着她,随后有些无措道:“我从未这般想过。”

云笙便笑道:“泾阳有太多伤心事,你便离开泾阳,去别处看看吧。大唐国土广袤,在这一片土地上,每天都在发生稀奇古怪的事情,你应当去看看的。”

“你不知道吧,江南道单家的嫡长子单容,就在军营里。你若真的觉得自己无用,便去那里锻炼一下。两年后,你再亲口告诉你耶耶,你能不能够撑得起赵家。赵释,给自己一点时间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