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兰左右为难,“太子殿下说如若今日见不到殿下是不会走的, 还说有要事要跟长公主殿下商量。”
陶妧涌起一股怒意,欺人太甚!他们是以为长公主府无人吗?她起身竭力克制着语气中的怒意, 柔声对娘亲道:“娘, 我出去一趟, 一会儿就回来。”
“怎么回事?”安泰长公主挣扎着坐起来,苍白憔悴取代了往日的高贵矜持。陶妧心痛不已,这都是她和戚舒的亲事以来的变化,她不能视而不见。
“没什么。”
安泰长公主转而看向迟兰, “说。”
迟兰胆战心惊,低头急声道:“太子殿下和瑞王殿下前来拜访。”
“陶嬷嬷,给我洗漱梳妆。阿妧你去将太子和瑞王引到正厅,我待会儿就来。”
陶妧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娘亲和太子、瑞王商议的到底是什么。她猛地攥住娘亲的胳膊,咬咬牙抬头遣退陶嬷嬷和迟兰。等她们走远了,她才低声劝道:“娘,咱们没必要掺和进去。万一败露了……”
“那又如何?”安泰长公主的声音很冷淡,甚至说得上冷酷:“我能把他抬上去,就能把他拉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他”是谁,可两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个“他”就是当今皇上。
陶妧一阵眩晕,她从小被娘亲和爹爹养育长大,对龙椅有敬却不惧,可如今却不是个好时候!她思忖一瞬轻声劝道:“娘,这个时候皇上难免对咱们有所戒备,委实不是好时机。”
安泰长公主何尝不知道,可是她实在是咽不下心中这口气!她扯着胸前的衣服,手上用力得骨节泛白:“我将他捧上位,你爹在边疆浴血奋战替他守疆扩土,咱们娘两个甚至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你爹一面!可换回来的是什么!”
“是平安!”陶妧低吼着将安泰长公主的话压下去,见娘亲被唬得愣怔,赶紧岔话:“娘,谁都不知道咱们身边有什么,万一出什么纰漏,不仅仅是咱们性命难保,还有爹爹,还有跟着爹爹浴血奋战的万千将士!不可鲁莽!”
“娘!此事还得徐徐图之!”
安泰长公主咬紧牙根闭了闭眼,她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如若伤得是她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她的宝贝女儿。她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儿似的女儿啊!
陶妧轻轻将娘亲揽在怀里,猛然意识到,她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多在娘亲和爹爹身后了。她不能再做小棉袄,而是要做娘亲和爹爹的盾牌,将他们护在身后。
在她的安抚下,娘亲到底还是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