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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妧看都没看他一眼,昔日温柔和睦的太子在她心中早已变了模样。更何况,她这次本来就没准备给他们好脸色。她径自坐到太子和瑞王斜对面的黑漆太师椅上,垂头不语。

太子尴尬地望向瑞王,对安泰长公主府的两次亏欠滋生的愧疚感让他在陶妧面前根本没有了太子所有的贵气和孤傲。这也是他此次带戚舒过来的原因,毕竟戚舒在安泰长公主府住了一段时间,总是比他要好开口一些。

戚舒注意到了太子大哥的眼色,只是他望着沉默不语的陶妧却开不了口。

他慢慢握紧了拳头,心里无限懊恼,这些本来不是她应该承担的。只是因着他,陶妧才被牵连进了这泥沼之中。洁白欢愉的繁花被迫滴上点点污渍,如今他还要助纣为虐推波助澜。

旁边大哥催促的眼神让他皱紧了眉头,缠绕在嘴边的话出口却变成了,“你还好吗?”

陶妧微愣,抬头看到他关切的目光,心尖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

她难得慌乱地垂下眸子将他挪出自己的视线,抿抿嘴唇整理好心神,“很好。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和瑞王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方才她瞬间的不对劲,戚舒看在眼里心神微震。她的慌张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只是心中翻涌而来的喜悦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她抬头时的冷漠拦腰截断。

他不傻,很快就意识到陶妧并不准备将两人间的倾慕化为行动。

这个念头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朝他泼了过来,直将他冻得僵了身子。

太子朝戚舒眨眼眨得快要抽筋了,戚舒还是面无表情呆呆地望着陶妧,太子心里哀叹一声知道靠不住戚舒了,只能自己开口:“阿妧,不知姑母此时有空吗?孤有事想跟姑母详谈。”

陶妧冷笑:“娘亲卧病在床,需要静养,怕是不能相见。至于殿下带来的药材也请带回去,府上还不缺这些东西。”

面对硬邦邦的陶妧,太子像是碰到刺猬无从下手,偏生旁边的胞弟也视而未见,只能柔声道:“不能相见,那也就罢了。只是孤带来的这些药材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专程给姑母搜罗来的,阿妧还是留下吧。”

“不必了。”陶妧断然拒绝:“药材虽贵重,可到底比不上太子殿下的这份心意,娘亲知道殿下的心意就足够了。”

话说成这样,太子只能起身,“那孤就先行离去,改日……”

“大哥,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去。”戚舒陡然插嘴。

太子脸上不禁浮现笑意,本能想揶揄胞弟两句,可到底还是想起这里是安泰长公主府,旁边就是陶妧,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两声给了戚舒一个眼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