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温竺!送德妃回去!”皇上捂着脖子阖上眼,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不仅痛失了爱子,还让满朝堂的大臣们见识了他不堪的一面。他以后还怎么对那些大臣们发号施令?
温竺弓着腰,咬牙忍着膝盖的疼痛,伸手请德妃出去。
德妃却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皇上,在温竺连声催促之下才缓缓起身。却没急着走,反而失声大笑道:“颐郡王说得对!圣上眼里只有自己,哪是什么心慈手软,分明就是自私自利!可怜我儿,一生被你蛊惑着成为制衡太子的一把刀。”
皇上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厉喝道:“放肆!”
德妃却疯魔一般不管不顾,指着他失声痛骂:“就是一只乌龟都比你有气性!险些被自己亲儿子杀了,还要粉饰太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皇上气极,一把将软塌上的榻几掀翻在地,“德妃疯了!还不赶紧堵上嘴拽出去!”
温竺急声唤进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将德妃堵上嘴拉下去。
只是,德妃挣扎的声音还是在大殿上响了一阵才销声匿迹。
乾清宫终于安静下来,皇上颓唐地摔在软塌上,半晌才道:“爱卿,朕做错了吗?”
陶季晨无奈地在心里叹口气,为何偏偏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圣上仁厚。”
皇上许久未言。
突然道:“爱卿也是怨朕的吧?”
“微臣不敢。”
“不敢?”皇上轻笑,“那就是有了。朕也知道朕对不起安泰和阿妧,先是不顾安泰的意愿将阿妧赐婚给舒儿,又在颐儿算计阿妧的时候偏颇滕儿。可舒儿和颐儿都是朕的儿子啊,朕怎能不为他们着想?”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朕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