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南拦住了他们,开口道:“今日不在堂上,二老就不必多礼了。坐着说吧。”
二老又微微颤颤道了谢,方坐下。
花音在宋知昀耳畔悄声道:“也是可怜,听说那柳杨氏之上曾有一个兄长的,偏偏养到十五了,从马背上摔下来给摔死了。从此这二老把柳杨氏当成至宝,宠得她无法无天,忘了伦理纲常,忘了出嫁从夫,如今还干出了杀人的勾当来!”
宋知昀斜视她问:“你怎么知道?”
花音耸耸肩道:“如今大街上姑娘只要出去走一圈,有关那柳杨氏的事什么听不到?”
哦,吃瓜群众们。
花音又道:“姑娘不走吗?”她是等了又等也不见自家姑娘回去,不放心出来看看,没想到见她躲在廊下听墙角。
宋知昀示意她别说话。
里头传来杨老爷的声音:“我家女婿的确来过,也没什么事,就是给我看了些账本。这些年我虽然不管事了,但一些店铺的账本他还是会带来给我过目的。”
陈楚南笑了笑:“即如此,为何要走后门?”
“这……”杨家二老对视一眼,难掩惊慌。
陈楚南示意丫鬟上前斟了茶,这才又道:“记得六年前本官刚来这平城赴任那年正赶上三年大旱最后一年,庄稼颗粒无收,民不聊生,是杨老您带领城中富足一起放粮才让大家熬过那一年,也让本官熬过了最难的时候,本官都记得的。所以今日本官请二老来只是私下相谈,杨老若仍是三缄其口,那本官只能开堂审理了。”
“大人!”杨夫人突然起身,重重跪了下去。
杨老爷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道:“夫人你……”
杨夫人紧紧抓住他的手,道:“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就别瞒着了,老爷以为大人不知道吗?”杨老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听杨夫人哭起来,“既然大人念着我们杨家的好,不说当年我们就了多少人,一个两个那总是有的!今日的确是我家姑娘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可老身如今膝下只剩下这一个孩儿了啊!老身还盼着将来能抱上孙子,盼着将来能有人给养老送终!大人就当我家姑娘逃了死了罢了!那飘香楼要多少钱我们都给,老身已同那花妈妈谈过了,她是同意的!”
怪不得飘香楼那边那么急着要将尸首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