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昀突然听他这样评价顾玄礼,不禁默了默。她总不好告诉萧倦这诗是顾玄礼抄的吧?若真那样,她还得解释顾玄礼抄的谁?如何抄?接下来就得揭她和顾玄礼的老底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萧倦又喃喃重复了一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子盈亮眸华微抬,分毫不差落在宋知昀脸上,颇为认真道,“他这是在求娶你。”
“……”
宋知昀差点没从马车跌出去。
午时车队停靠歇息用饭时,顾玄礼便来到宋知昀身侧,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车上那位秦公子是不是被我的文采惊艳到了?你可别诓我,我都看到他那副表情了。”
宋知昀正想找他呢,此刻见他找上门,立马将他拉去一旁,蹙眉道:“什么文采,你抄人家的也好意思?”
顾玄礼听后瞬间将笑容一敛,睨着她道:“我是抄诗,他连身份名字都抄,不过半斤八两,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宋知昀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我没偏帮谁,只是以后你别胡乱抄诗,太张扬了过于惹人眼,没的惹上什么麻烦!你好好想想你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什么德行,什么诗词歌赋,几乎得是个半文盲吧?你说你病一场失忆了没问题,可总不至于病一场后先前不会的都会了吧?”
说来说去,原来是替他着想着!
顾玄礼顿时又高兴起来了,心想着他总共也就记得这一首,这也是局里一个内勤部的女警特别喜欢,天天都要背诵一遍他才记得的,顾玄礼原本也没用心背过,就是不知怎的,变成了人之后,那些诗句仿佛自动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似的。自然他也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能流芳百世的东西一定就是好。之前慑于秦少漓高智商的威名他不敢斗诗,如今知晓马车上那位根本不是什么秦少漓,他才敢出手戳人锐气。
见宋知昀要走,顾玄礼忙跟上她的脚步,忧心问:“那你呢?”
她笑道:“我不一样,我之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眷,谁知晓我关起门来都读了什么书?再说如今要在金陵落脚,谁又知晓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可那小公爷曾经在金陵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不是个瞎子聋子大约都能知晓一二。”
顾玄礼听之有理,听话地点了点头道:“都听你的。”又走两步,他似是鼓起勇气问,“在你心里我还和从前一样吗?”
宋知昀诧异看他一眼,随即笑起来,道:“那当然啊。”
……
这边,段长青转了几个身便见萧倦长身立于马车旁边,负手望着不远处。段长青跟着一瞧,便见宋知昀和顾玄礼两个说着话,也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两人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