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萧倦凝视她半晌,才笑道:“为官之道你还是不懂,草菅人命这种事不能说没有,但却不是这么用的。若是我,手握重权,便是重金去江湖上买个杀手也能了事,并且还能隐姓埋名,为何要亲自杀人?”
宋知昀被问住了。
他又道:“男人在庙堂上之事,很少会波及家眷,我不能和你说有多了解太子,但他能坐稳东宫七年,没有点胸襟不可能。”
言外之意,堂堂东宫储君不可能因为和下属有过节就泄愤去杀下属的女儿。
这道理浅显,却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宋知昀对这个时代男人认识的短板。
宋知昀正走到库房门口,她停下脚步,道:“若不是因为这个,那为什么蔡姑娘在马车上没有求救?”
萧倦道:“你与其问她为何不求救,不如问她为何会上马车。”
宋知昀拧眉,见面前之人的眸子亮了亮,她一个机灵,脱口道:“她认识?”
萧倦眉眼都在笑。
宋知昀简直捶胸顿足,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没想到!
她戴上口罩,接过花音手里的工具箱推门入内。
蔡雨兰往回赶的路上遇到了认识的人,所以才上了马车,至于她为何在城门口没有找理由下车……一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库房内的腐烂味比昨日更加浓烈,宋知昀却是从容戴上手套开始尸检。
萧倦本想跟着进去,奈何那阵恶臭腐味随着库门打开直冲鼻息,他忙背过身捂住口鼻才没当成吐出来。
他斜视看了眼屋内认真做事的人,这般从容模样,真是没有三五载练不出来的,可她又哪里来的三五载的时间呢?
宋知昀正划开了死者皮肤,外头一阵狗吠,小只欢快冲了进来。她本能抬眸朝外面看去,见来人不是顾玄礼,而是多日不见的元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