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的所有人,都知晓皇上对于纯妃这一胎有多看中,哪怕是谭言心都知道此时谁给胡太医求饶,谁就会被老来得子冲昏了头脑的天盛皇帝给不喜。
可偏偏这太子殿下为人心思单纯,思虑不及这些,他感念胡太医救治之恩,岂能不为他出头。
天盛皇帝看着自己这个不懂得看脸色的太子十分震怒,“轻饶?你可知道纯妃这一胎有多么重要!幸好纯妃并无大碍,否则朕就杀了这老匹夫全家都不足以消除朕的怒气!三十已经是轻饶了,任何人不得再求饶!”
天盛皇帝这一句话,让在场各有心思的人,都心里为之一震。
他这一句话似乎也透露了一些什么,纯妃这一胎对他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呢?
太子也并非愚钝,只是忠勇。就算他再不谙世事,这话的意思他也不得不暗自琢磨琢磨,于是只能悻悻然站起了身,眼睁睁看着侍卫将年买的胡太医如蝼蚁一般的拖拽着拉离了殿上,一棍又一棍子无情的落下。
一场宴席,纵使歌舞升平,可也难以掩盖那胡太医受刑时的依稀传进来的惨叫声。以胡太医被罚这事或许是个警醒,这一声声老人家吃痛的喊叫声,敲打着各怀心思的人们的心。
深夜十分,各个营帐之中都已经熄灭了灯火。谭言心趁着这个空档偷偷避开了侍卫的耳目,跑到了另一个不起眼的营帐之中。
果然那营帐之中的人没能睡着,老人无声的叹息与小儿惊慌的哭喊声窸窸窣窣从里面传来。
当谭言心进来时,胡忍冬一边哭着一边在给刚刚受过刑罚的爷爷配着药。
小忍冬一看到谭言心来了,一下子哭声就越发抑制不住了。
“谭姐姐…你怎么…”
谭言心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声张,手上自然的将他配置的药拿过来瞧了瞧。
胡忍冬将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十分委屈的模样。
“爷爷受了罚,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没人愿意给他看伤。爷爷没法子,只能说些药材让我来配。我…我又配的不好,我担心…担心…”
当看到爷爷血肉模糊被抬回营长后,小忍冬被吓唬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