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干嚎着,手中的男人竭力作出视死如归的潇洒模样,但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武者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都让开让开!聚在这儿干什么呢!”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几声喝骂声,打断了妇人的表演。
白夜惊喜地发现,是昨天出现在学堂的此城城主,章自兴!
章自兴没有昨晚的谦卑,也没有面对老夫子和女学生时的愧疚,带着两个兵的他气场十足,用鼻孔瞄了一圈,骂道:“一群刁民!在这儿围着干嘛呢!”
“城主啊,求您给小人做主啊!”妇人一头跪倒在章自兴面前,声泪俱下。
“那个小贱人,骗了我男人的钱不还,还偷我家的东西,城主啊,青天大老爷,求您做主啊!”
白夜突然觉得这一幕就像一场闹剧,刺眼的阳光也温暖不了白夜现在的心,只觉得越来越冷。
“谁啊?在古雁城还有这种事?”章自兴声音尖锐且愤怒,像只被踩了翅膀的鸭子,嗖一声就飙起了高音。
顺着妇人的手指看去,章自兴发现了跪在地上的冬儿,以及她大着的肚子。
看见冬儿的一瞬间,这只鸭子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发出嘶嘶的吸气声,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说的,是她?”章自兴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冬儿,向妇人问道。
“是她!就是她!”妇人的声音更尖锐,一脸恶鬼相,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个比她年轻比她美丽,哪怕怀孕了也那么招男人稀罕的女孩儿。
章自兴不说话了。
周围的群众开始叫嚷。
“绞死她!绞死她!”
“赶出城!”
“把她弟弟也赶出去!都不是好东西!”
已经被白夜放下的男人站在原地,脸上漏出了胜利的微笑。
白夜闭上了眼睛,拳头越攥越紧。
“咳咳,此女本城主也是知晓一些的,你夫妻二人既然说此女犯了偷盗罪,有何证据啊?”
章自兴话头一转,向这对夫妇询问道。
“城主,这个小表子没钱还没工,家里两个弟弟更是赚不来钱,若不是我男人当初给她的那些彩礼钱,她能活到现在吗!我们两家就隔了一堵墙,前些日子分明看到她半夜偷偷摸摸,第二天我们家的钱和粮就少了,不是她还能是谁?城主大人可以叫人去她家米缸里看,钱和粮食就藏在那里!”
妇人的一番话有理有据,愚昧的群众听得连连点头。
章自兴不可能将冬儿绳之以法,冬儿为什么半夜才回去,章自兴心知肚明。
但是在面对这么多的老百姓,也不能不拿出一个办法,只得摆出城主的霸道。
“行了行了,本城主以为什么事呢!那些钱和粮食不是偷你们的,是是此女从学堂带回来的,跟你们家的钱没关系,再胡乱污蔑,本城主定罚不饶!”
章自兴这些年来给百姓的感官并不差,虽然有些说一不二,但是不至于草菅人命,因此在章自兴说出来这番话后,其他人都觉得索然无味,砸吧砸吧嘴,就打算散了。
白夜横跨一步,揪住了妇人问道:“怎么,你冤枉了人家,不给一个说法吗?”
“住手!”
“干什么的!”
章自兴身边的两个兵举起枪对准白夜,神色紧张,刚才那腾转挪移的速度,绝非常人。
“这位爷,您要我给个什么说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