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光如洗。
虽然天还没有下雪,这时节的天气已经足够冷了,林君绰从车上拿了一根备着的羊毛围巾,把林暮亭围得结结实实,把少年的手抓着,放到了口袋里,慢慢地沿着院子往涵碧山房行去。
獭祭鱼,雁北向,草木萌动。天一生水,东风解冻,散落为雨。
昨天就是雨水节气,立春早就过了。在钢筋水泥堆出来的城市里,季节的变换不再那么分明。
因为之前的春节假期,林暮亭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林君绰了。
科技的发达,即便有随时可以联系的视频跟信息,仍然不能代替面对面的碰触跟交汇。
他想林君绰,他想见林君绰,想牵着林君绰的手,想念林君绰的一切。
仅仅是跟林君绰牵着手,在万物凋零的院子里走着,他就觉得满足而愉悦,满心满眼里都是高兴,脚步都要飘起来。
可是想起方才在会所,他把他看见的事情大略地描述了一遍,末了有些不安地问林君绰,“先生,你今晚,是故意把我带过去的吗?”
林暮亭今晚去不去邱谦然的会所,别说不是大事,几乎没有任何必要。而林君绰在这么晚了,还要带着林暮亭一个高中学生过去,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现场来陪林暮亭说话的人,来攀谈的人,给林暮亭几分面子的人,全部都是冲着林暮亭身后的林君绰去的。
深夜的清平苑,安静得能够听见流水的淙淙声,林君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暮亭,我心悦你。”
林暮亭仿佛触电一般放开了男人的手,不可自控地后退了两步,视线紧紧地盯着男人坚定而深沉的双眼。
冬日里的清平苑,寒风萧瑟,呼呼作响,他却仿佛听不见这凌冽的风声,忘记了刺骨的寒冷,只能看见眼前的男人。
林君绰深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浓黑得像是最深的黑夜,灯光却在里面映出了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