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渔拿起铅笔,在便笺本上划了两道斜线,“扣两分。”
沙先生“嘶嘶”地直抽冷气,“你这……”
池渔挑起一侧眉头,“我没说答案正确才算积分吗?字数多酌情给卷面分。”
沙先生急忙道:“我重新说。”
池渔推开便笺本,笔却没放下,捏在手里,一会儿,转起笔来。
“天助镇在蒲昌海附近,具体哪个位置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没人知道。只有一个司机……那司机每隔半个月给天助镇送米面油和水。中间就在蒲昌海镇加油。对了,我是油站上的会计。但是我看他开车,有时候来是往北,去也是往北,来时往东,去时也往东,东西南北都叫他转遍了。”
“带刘和小蔡去蒲昌海的是他吗?”
沙先生抬头,镜片一道白线闪过去,不知反了哪里的光,“不是。”
停了几秒,又道:“是谁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我们通过加密邮箱联系。”
“你怎么认识我妈妈?”
“司机有时候会带小孩到镇上玩,男孩女孩都有,大的十几岁,小的一丁点大。总共有七八个。你妈妈……小江最招人喜欢,长得漂亮,又乖,嘴很甜。站上一阿姨腿摔伤了,下一次来她专门带了猪骨。”
讲着讲着,沙先生站起来,往茶几这边挪,指着茶盘,怯懦地小声道:“我……我想喝口水。”
池渔示意他自便。
水装在保温壶,是热水,沙先生抿了口,许是太烫,抱在手里,不时吹两口气,人也在她对面坐下,眼睛瞄着便笺本加加减减的积分。
池渔没让他看到最后,她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天助镇基地是保密单位,司机为什么会告诉一个油站会计他的去向,以及为什么会把小孩子们带到蒲昌海镇。
还有,跟沙先生接头的人分明盯着他,帮他甩掉跟踪者,为何一直不肯露面?
她似乎还遗漏了什么东西,习惯性想从口袋掏手机看备忘,却掏了一空。才想起来这鬼地方连wifi都没有,这几天主要用卫星电话,手机一直在书房,遂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