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面紧闭的院门,池渔在心里叹了口气。
姓沙的不是为五斗米仁慈,是她已经成了笼中鸟,瓮中鳖。
池渔索性不跑了,摸着后颈靠在门框上,手上一片湿润。
沙先生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假发套歪了,但粘合力还在,歪歪扭扭挂在头顶,眼镜腿有一条也离开耳朵,跟假发套一个方向斜挂。
池渔越看越滑稽,便忍不住笑出声,“我是不是忘了问你,为什么进监狱?”
她突然想起来漏了什么。蒲昌海镇是本世纪初设立的,沙先生蹲了二十七年大狱。那么在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蒲场镇一说,又何来蒲场镇油站?
她笑,沙先生也笑,“是啊,你忘了。”
他扶正眼镜,摆正戴好假发套,“呼哧呼哧”喘起粗气,“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吧,判无期的能有几种?”
池渔掰指头数:“故意杀人、强|奸、绑架、抢劫……”
沙先生将刀尖对准她,又往前进了两步,“你闭嘴!”
再不复之前唯诺畏缩的劳改犯模样。
姓刘的和小蔡,对上这位,估计是半斤对八两,搞不好沙先生还胜他们一筹。
真是……
人不可貌相。
但也是她太过狂妄,恃神兽逞能。
“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不是那司机吗?”沙先生口角喷出白沫,“因为我杀了他。那司机叫金隆,金子的金,兴隆的隆。我问他借一百块给我买定亲的三大件。金隆有钱,跑长途,又跑那种单位的,能没钱吗?可是他不肯……他不肯!”
池渔面无表情地看着刀子一公分一公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