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沙先生客气地跟后排的池渔打招呼,神态自然,毫不做作。
看起来——
前一晚上掂刀把池渔划出血口,还差点儿将她手刃当场的惊与险只是一场梦——跟她以前做过的梦比起来,竟还算不上噩梦。
但这不妨碍池渔迁怒,她狠狠瞪一眼若无其事的陶吾,挪到座椅外侧贴车门坐。
她真的火大了。
即便笃定陶吾不会平白无故做某些事——像昨晚,消失半天,带回了沙先生的电脑和关于联系人的信息。沙先生及联系人交流用的密文她已经拍照存下来了。
察觉到车内异常的气氛,钱多专心开车,装聋作哑。但沙先生仿似对此一无所知,偶尔还回头跟东部来的游客讲解当地历史人文。
越野车在颠簸的土路和戈壁上行进了快两个小时,陶吾忽然说:“到了。”
声音很轻,只有同一排的池渔听到。
钱多无知无觉地又开了几分钟,方在沙先生的提醒下停车。
沙先生先下车,陶吾拍了拍驾驶座,向钱多道:“你开车回市区。”
钱多问:“那我啥时候来接你们?”
“不需要。”
背后这位果然也非凡人,钱多敬畏交加地转开后视镜的一双眼。
车开走后,带起的风尘久久不散。
陶吾在车开走的位置站下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南方。
——倘若没搞混方向,她遥望的是传说中天地中心,西王母治所,昆仑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