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在信息四通八达的现代不怎么适用,鱼线容易被从天而降的(给狗狗接的)飞盘拦腰截断。
所以沙先生最后被遗落在茫茫荒漠——名副其实的沙子就应该呆在荒芜戈壁,经受风吹日晒,以及夜间温度骤降凝结的白霜的洗礼。
沙先生的遗产则到了池渔手中,jq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联系人。
电脑叮咚一声,提示收到一封新邮件。
jq:[晚八点,神州车行,车牌号:陇g45874。车内有地图导航,下一站,蒲昌海镇。]
池渔反复读了两遍,不可避免地想到对她不利的可能。
从邮件来看,jq对沙先生的安排可谓精细,无微不至。字里行间语气友善,循循善诱,后期,甚至频繁出现口语化词汇,一点儿都看不出作为金主的高高在上,脾气好得像多年朋友。
就这样,在沙先生提出什么时候见面,能不能给他直接联系方式。
jq依然委婉回答:不要着急,保持邮件联系。
仿佛……
故意在邮箱里保留来往信息,等人来翻阅。
池渔一面想着自己日常发作的多疑症,一面将这种猜测记在备忘录。
瓜州和海城有两个小时的日照时差。曙光破晓,她伸了个懒腰,想站起来,抬脚居然没抬动,两条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池渔不着急起,拿起桌上的“农天山泉”,余光斜视地上影影绰绰的椭圆影子,慢慢喝着剩下的小半瓶水。
陶吾最后甩掉了千千万万个沙先生,但高烧阴魂不散。到旅馆冲了一下午冷水澡,温度从滚烫勉强降为灼热。
池渔凭触感断定远超四十度。不过她没找体温计测,何苦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