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渔定了定神,对着前方升腾的气浪叫了声“陶吾”。
右手车窗外竖起一条毛茸茸的奶白色尾巴,“我在这儿。”
池渔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陶吾已然化为人形,半蹲半跪,右手五指摊开贴在沙面。
池渔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没好气地摘下棒球帽反手扣到她脑袋上。
陶吾扶正帽子,给出迟来的解释:“直走路况不太好,没办法开车,我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和在车上看到的不太一样:前方并不尽是柔软沙地,龟裂的白色盐壳绵延至地平线,低处覆盖着薄薄的沙粒,模糊了细小微粒与盐碱沉积物的差别。但部分盐壳高高隆起,边沿处反射着刺目的冷光,像自然在警告:此路不通。
池渔也蹲下来,试着伸手摸向看起来就很锋利的盐壳。
陶吾眼疾手快捉住她,“别动。”
随后松开手,给池渔看食指和中指两道红痕,“我试过了。”
“傻不傻。”池渔咕咕哝哝,回车上取来瓶装水给她冲洗伤口。
尽管心里清楚沙漠里每一滴水都比十倍多的黄金贵重,但她倒水依然没度没量,趁着陶吾注意力在别处,手一斜,小半瓶没了。
看架势要把一整瓶水倒光,陶吾忙拿起瓶盖盖瓶口,“够了,不用了。”
池渔横眉冷对,“管我。”
抬手,又半瓶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