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小阳痛苦地摇着头,“陆伯告诉过大家,一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原形。被人类发现了,会……会被抓走关、关起来,会被绑上手术台做实验。”
她泣不成声。
“以前发生过这种事情,有人……我们也是人啊……被抓走了,再也没出现。连陆伯都找不到,陆伯都找不到的,是……形神俱灭。大家醒来后跟狌狌上的第一节 课,就是看被抓走的场景,还有……做实验。人类……人类……把我们视作异类。”
池渔用舌尖抵上颚,感受着舌面尖锐的刺痛。
好像是传说中折磨人的溃疡。
羊小阳哭得那么伤心,她的恐惧比口腔溃疡更痛吧……池渔漫无边际地想。
随即摸摸鼻子,在崩溃的羊小阳面前关注自己的口腔问题,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哭泣未能缓解羊小阳的恐惧与悲伤,负面情绪攫取她的意志,也逐渐让她失去控制——耳廓变圆,逐渐拉长下耷。
眼看怀里的人维持不了人形,林鸥向陶吾投去求助的眼神:羊小阳视她为偶像……不,视她为神明,她一定有办法帮小阳。
陶吾发出几个古怪模糊的单音节词,人却站着不动。
爆炸松动了吊顶白炽灯的螺丝,灯管随风摇摆,给每个人镀上一层惨白动荡的光,唯独漏了陶吾,光线堪堪照到她一侧肩膀,颈部以上鞭长莫及,面色格外晦暗。
看到陶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浮出道道筋络。池渔忽然意识到,她不想看到这样的陶吾,一点儿都不神兽。
但她清楚有时候情绪难以控制。
比如此刻。
陶吾不开心,她心里也阴沉沉的,像压了一座庞大的雅丹。
舌尖上的尖锐痛感愈发强烈,她想把这地方炸干净,掩埋所有尸骨,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