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渔省去了她沐浴清凉泉水的部分,她直觉那涉及到神兽特殊的疗伤技巧。
“在屠宰场,我也有过类似体验。”她竖起两根手指,表示两次,“一次是天高地远万峰之巅,还有一次是宇宙星河。第二次我还看到了很多异兽,听了一耳朵上古雅歌。”
老陆这会儿表情控制很到位,看不出太多波动,好像说自己要回海城比梦到上古雅歌来得意外。池渔心里记下一笔,又道:“陶吾对天助镇的兴趣比我浓厚,而且她认为自己以前来过这里,或者是她爸爸妈妈来过,也说蒲昌海以前不是这样。”
池渔停下来,老陆等了会儿,见她没再说下去的意思,问:“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池渔摊手,“这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仁兽驺虞的来历吗?但为什么我会梦到那些场景?四次。”
——与其说是梦,更像是亲生经历回放,逼真,细节到位。要是能通过科技手段模拟类似体验,拟真网络时代指日可待。
池渔一面漫无边际地想着,一面留意着老陆的一举一动。
老陆丝毫不掩饰地抓耳挠腮,浓眉一绞,再一叹气,一副“说来话长不知从何说起”的为难跃然于面上,“陶吾出生没几年就入画了,她来没来蒲昌海我说不准,但她说她‘父母’……小渔儿,你没看我给你的册子吗?”
“看了。”池渔说,“能看懂的部分我全都背下来了。正翻前六页看不懂。”
老陆幽幽道:“有句话你讲得对,你读书确实不多,前六页是基础。”
池渔掀毯子作势下床,“我和陶吾回海城了再见啊陆伯伯。”
老陆急道:“驺虞一身殒没,一身再生!”
“哦我太累了我还得再歇一会儿。”池渔慢吞吞坐回去,扯起小毯子两个角往腿上盖,而后隔着毯子捶打。她躺了好几天,腿上血流不通,刚才起身使唤不动腿脚,差点儿以为自己被截肢了。
老陆指着她,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好摇头苦笑:“吾等神灵天生地养,断无所谓生身父母。唯有驺虞特殊,一段时间殒没,后经天地造化,重塑灵体。陶吾口中的父母,应该是她的前身,也就是她自己。”
池渔:“……听起来像蒲昌海呢。”
阶段性干旱,一朝河流涌入,顷刻间聚起万里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