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嘿一声笑:“不然缘何是凶兽,相由心生总归有几分道理。”
林鸥也笑,笑到一半收住了,切磨牙问:“所以跟渔宝儿什么关系?”
老陆指她胸口,“你祖上曾与类兽共栖一地,你便继承类兽血脉。棒槌埋骨此地,小渔儿继承一两……”
“陆老师,为什么跟‘兽’住在一个地方就继承‘兽’的血脉。棒槌死在蒲昌海,渔宝儿又不是在蒲昌海出生……”
“她母亲是在这里出生。”
林鸥:“唔。”
虽然是事实没错……但她拒绝接受老陆的说法。
平心而论,渔宝儿就算上次把自己捯饬成受虐囚徒,也跟丑字不搭界。她妈江女士底子太好,完美排斥了池亿城的马脸基因。渔宝儿青出于蓝胜于蓝,委实不像池亿城的崽,不,后代——当然她也不像。
“至于一方共存……”老陆说,“小渔儿常翻《山海经》,我闲暇时也看了。书上说某地异兽‘食之’若何,你如何理解‘食之’?”
林鸥不假思索:“宰了吃呗。”
“错!”陆老师铿锵有力,“人类虽贬称吾类异兽非人,然吾类乃是天民,即为天民,死后自归于尘土,滋养一方水土,泽陂万物。就说梼……棒槌,死前是个棒槌,死之后,发长为林,骨为金玉,血流为河。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言之有物,盖因这方水土不全然是好水好土。”
“我说继承血脉,并不单是外在。”老陆意味深长,“还有天性。”
林鸥挨个掸起指甲,释放出警告信号,“你想表达什么?”
“以类兽而言,食之不妒,因而你待小渔儿是真心。以棒槌而言,此子天性傲狠冥顽……我疑心小渔儿……”
“打住!停!s!”
林鸥几乎气笑了。
老陆说仁兽驺虞萃天地之精华,她原以为“梼杌”跟“陶吾”虽然不同字但同音,还是帝颛顼之子,怎么着也能捞点好的——比如渔宝儿大难不死苦尽甘来,从今往后不说继承池亿城亿万家产,顺风顺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