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心实意。”有着浅色瞳仁的年轻人忽然开口。
池亿城过了一阵儿才去看她,“什么?”
下方,他最小的女儿娓娓而谈,“……四十六姐,姐夫做的事情,往大了说是蓄意伤害。对,被抓的时候,他放的只是发霉的陈米,可我手下的人在他办公室搜出一盒碎玻璃渣。两年已经是酌情轻判,如果他知错悔改,好好表现,汇南我们有农场,等他出来,可以安排他过去……”
“渔宝是真心实意的。”年轻人重复了一遍。
她没带儿化音,声音清脆,听进耳朵有股精琢的琳琅韵味。
池亿城又看她一眼,“陶吾?”
年轻人——陶吾点点头,上扬的唇角漾开更深的弧度,“叨扰了。”
池亿城握紧手中拳头大的暖炉。
她几分钟前以侍应生的装扮进来,送给他一只装在锦囊的小小铜炉,而后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在这里吗?”
池亿城觉得奇怪,然而对上那双浅淡的澄黄色的眼睛,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说她哪里真心实意?”
“为那些人提供建议和扶助,她大可不必如此。”
“是啊。我也认为她不需要这么做,跟她以前的作风不太一样,这些人……嫉妒她,讨厌她,憎恨她,甚至存心伤害她。”
“你了解的呀。”
“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我的孩子。”池亿城喟然短叹,他都快认不出下面那个眉目温和的小女孩是谁了,“这种场合,这个节骨眼……他们只会以为她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示好的时机没把握好。”
“善意不该被恶意揣测,无需瞻前顾后。更不应该被拿来当做反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