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院试时间离得并不远,中途很多学子便直接留在了省城没有回去,一时间城中四处可见科举的学子。
苏妧有次还在街上遇见了孟瑞,为了备考,他早就回了自己家,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去书院了,周嵘等人也来了,他本是想邀请他去自己家的,但他不愿,在城中自己租了处院子住下了。
“自从上次输给李兄后,我瞧着周兄比以往更用功了,晚上总是熬到很晚才睡,我就怕过犹不及。”孟瑞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我劝了几回,他总是不听。”
“他应该心里有数吧!”苏妧知道他们关系好,倒也理解他心中的担忧,一般考前老师都会劝学生放松下来,调整好作息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周嵘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自然会让他担心,但以她的身份也不好评价什么,便只能劝慰了他一句。
当然她心中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对自己的未来还没点数吗?
可苏妧不知道的是,有时候人的思想走进胡同里后,就很难再拐出来。
从那次她与罗山长的比试之后,其实书院里便有些乱了,很多学生有门路的都转学了,还有些家里有权势的也都回去请私塾了,书院一下子空了一半。
罗山长原本还兴致昂昂地打算找回场子,可大批学生离开这事对他实在是一个严重的打击,让他原本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消磨了,颓丧了很久。
这么多年来,他身为山长自问尽职尽责,对学生从未有过一丝懈怠,如今不过是输了场比赛,这些学生就这么弃书院而去,竟连一丝情面也无。
自那以后,他便爆照了许多,总是会因为一些莫名的事发脾气,惹得学生们更加惧怕他了。
罗诗茗从小到大一直以她父亲为豪,见到罗山长这副样子,心中实在是气愤,但又对眼前的事无可奈何,憋的时间久了,心中的委屈无处发泄,只能去找周嵘哭诉。
“那苏妧如今已是朝廷亲封的县主,未来的岐王妃,又声名鹊起,如今想要对付她已是难上加难,嵘哥,以后我们只能依靠你了,只有你能为书院挣回名声了!”她面色凄惨地说道,“看见父亲这副样子,我心中实在是难过。”
周嵘心中又何尝好过呢?从他来书院后,他便对他如同亲子一般悉心教导,在他心中,罗山长便已如同他父亲一般,一朝名坠,满盘皆输,他自然不忍心。
听着罗诗茗的低泣声,他低声安慰了几句,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书院恢复往昔的!”
不止罗诗茗对周嵘寄予厚望,罗山长同样也是,他知道以如今的情景,自己要想恢复往昔已是不容易,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周嵘在这次的考试中拔得头筹,以此来重振名声。
所以思前想过之后,便打算亲自督促他读书,还为他制定了严格的学习表,从卯时开始,到子时,全都安排的满满当当。